在潘菲利亚的鲁莱港,冬日的雨季带来了一层冰冷的潮湿,细密的雨丝像是织成了一张沉重的帷幕,笼罩在码头的上空。天空灰暗,冷风带着海盐的气息不时卷过,掠起湿润的泥土和积水。码头外的空地上,几顶简陋的帐篷支撑在泥泞的地面上,雨水顺着篷顶滴落,发出沉闷的声响。
沙陀军队的士兵们脸上透出疲倦与倦怠,身披破旧的斗篷,偶尔有人低声交谈,更多的则是默默站在帐篷旁,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这支仅有两百多人的沙陀军队,虽然士气低落,但依旧保持着出色的纪律,他们有效地管控着被押解而来的五百多名马穆鲁克俘虏。俘虏们被铁链束缚在一起,跪坐在湿滑的地面上,眼神复杂,有的满是仇恨与愤怒,有的则充满了绝望与疲惫。
不远处,灵犀营的士兵列阵站立,手握武器,静候命令。他们的姿态比沙陀军人更为挺拔,目光警惕,仿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尽管人数少于俘虏,但沙陀军人的坚韧和俘虏的疲软让局势暂时得以维持。
然而,问题却越来越严重——断粮的困境已经困扰他们数日。军队的口粮所剩无几,士兵们的面色愈发憔悴,甚至有人已悄悄分割最后几块干粮。而马穆鲁克俘虏们的愤怒情绪也在逐渐累积,铁链虽然束缚了他们的身体,但饥饿和绝望却逐渐压垮了他们的意志。一场暴动,仿佛随时可能爆发。
此时,李沾作为李锦云的副手,被委托临时管理这里的一切。他在帐篷外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眼中隐隐透着焦虑。他的铠甲上满是泥水斑驳,显得格外狼狈,但他的神情依旧保持着冷静与严肃。士兵们不时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等待着他的指示。
李沾看向远处的灵犀营士兵,心中略微放松了一些。他知道,灵犀营的战斗力要远超马穆鲁克俘虏,即使发生暴动,他们也有能力迅速镇压。但真正让他忧心的,是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饥荒。李沾站在一块稍高的石头上,眺望远方,期待着李锦云能带回补给。
在离开摄政府前,李漓已经紧急下达了命令,要求古勒苏姆在天黑之前为他筹集一百车粮食、一百车柴火以及两百顶帐篷,并迅速运往鲁莱港。这些物资的数量虽算不上庞大,但问题在于时间极其紧迫。为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这项任务,古勒苏姆几乎动用了所有可以调动的资源,安排手下的人员马不停蹄地运作,整个摄政府后勤系统都处在紧张的忙碌之中。
马车一辆接一辆地排列在仓库外,正准备装载急需的物资。工人们井然有序地将粮食从仓库中搬出,动作迅速又利落;而不远处,士兵们在码头附近的森林里忙碌着,急匆匆地砍伐柴火,劈木声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与此同时,帐篷也从各个地区调运过来,工人和士兵们齐心协力,试图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这一紧急任务。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汗水,滴落的汗珠在冬日的寒风中几乎瞬间变冷,但他们没有丝毫松懈,因为他们知道时间紧迫,任务重大。
素海尔身为安托利亚苏丹卫队的指挥官,被委以重任,负责执行这次至关重要的物资运输任务。他站在马车旁,目光冷峻,时不时巡视着队伍,确保一切顺利进行。虽是冬日,但他依然能感受到压力带来的热度,身体和精神都绷紧到极点。
“这些粮食必须装车完毕,马上出发!”素海尔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充满了威严与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刻加快了动作。一个下属迅速跑去执行命令,工人们则拼尽全力地搬运着,肩膀上满是沉重的麻袋和木材。马车的车轮碾过泥泞的地面,发出低沉的咕隆声,像是整个队伍的心跳声。
素海尔的目光扫过车队,每一辆马车、每一匹马、每一个士兵都在他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运作着。他心里明白,这不仅仅是一次运输任务,更是关系到前线士气和战局稳定的关键一环。每一刻的耽搁都可能让鲁莱港的局势变得更加糟糕。
“快点,别浪费一秒!”素海尔走到一辆马车旁,亲自查看装载的情况。他的每一个指令都清晰明了,安托利亚苏丹卫队训练有素的士兵们立即响应,效率极高。
天空中,雨滴继续下落,混杂着寒风,打在士兵们和工人们的斗篷上。但素海尔毫不畏惧,他知道,再艰难的环境也不能动摇他们的决心。
与此同时,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紧随李锦云和哈迪尔的步伐,冒着淅沥的冬雨,马不停蹄地向鲁莱港赶去。雨水不断拍打在他们的斗篷上,带来刺骨的寒意,像针刺般渗入肌肤。然而,眼下局势危急,寒冷和疲惫都只能被压抑在心底,众人默契地咬紧牙关,加快了行进的速度,毫不犹豫地向前冲去。
经过半天的疾驰,马蹄踏碎了泥泞的路面,李漓等人终于抵达了鲁莱港。迎面而来的寒风夹杂着冰冷的雨水,仿佛要把他们浸透。港口上空阴云密布,雨雾笼罩的海面显得格外昏暗,仿佛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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