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的话,一字一句都刺着她的心,她不否认,这也是她的隐痛,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像个荡妇,心里装着人,却也能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日夜共枕。
可秦钰这样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她却还是承受不住,当她最需要的时候,他不在,所以她认了命了,她才会决定和容承僅过下去。
如今他这样说,又算什么意思?
傅胭觉得委屈,又觉得心灰意冷,曾经她以为秦钰真的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了,他懂她,理解她,她做什么他都不会说一个不字,在他眼里,她傅胭就是完美的,可现在呢……
容承僅等她哭够了,将纸巾递给她,他看着她擦了眼泪,方才开口:“靖之与我说了林晓菲的事,我派去美国的人也传来了消息,秦钰吸毒是被算计的,我怀疑是林晓菲动的手脚,只是,暂时还没有证据。”
傅胭一时间忘记了去哭:“怎么可能?林晓菲那么喜欢秦钰……”
容承僅唇角溢出讥诮:“她那样的爱,可没有男人消受得起。偿”
“你放心,秦钰的事,我会查清楚,一则,他是我亲外甥,二则,我总要让你相信,我容承僅没有卑鄙到那样的地步。”
他说这话的时候,口吻很轻,还带着一些若无其事的淡漠。
可傅胭却听出了他话语里的落寞,她惶然想起那一日在医院,她打他的那一巴掌。
她指责他害了秦钰,她说的话那样刻薄,那样狠。
他该是生气了的,不然他不会那么久不见她,可是,他生着气,却仍旧去让人查秦钰的事情,他做了什么,总是不肯说出来,哪怕她那样的怀疑他,污蔑他。
傅胭觉得心里酸的厉害,她这一刻,真宁愿容承僅什么都不做,也好过,要她的心左右摇摆,如此难受。
一时之间,心内有千言万语想要问他,却偏生到了喉间却又咽下去。
一个字也说不出,一句话,也问不出。
她只是安静看着车窗外飞逝闪过的街景,一颗心像是飞过了千重万重的山,却依旧找不到一个落脚的地方。
时光平静流逝,宛若悄无声息的流水。
年假过后,她依旧朝九晚五的去公司上班,他依旧整日忙碌,他们甚少见面,偶尔遇到,或者一张桌子上吃饭,也很少会说话。
江城的外公前几日打来电话,他派人找了那个肇事者的亲妹妹,但她对哥哥的事情一无所知,只说,事发前几日,哥哥欠了很多钱,有过寻死的念头。
车祸的事情,好像有了盖棺定论,外公也劝她,人算不过天,这大约就是命吧。
她挂了电话,一个人哭了很久,想爸妈,想过去的傅家,想曾经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如果爸妈还活着,她也不用像现在这样一个人苦苦挣扎无依无靠,一肚子的话一肚子的疑问,却找不到人去倾诉。
人总是在渐渐长大,曾经对朋友可以肆无忌惮的倾泻自己的秘密和负面情绪,可如今逐渐的成熟起来,也终究明白,大家都有了自己的生活,不能总是给别人添麻烦。
傅胭开始学着习惯孤独,学着把秘密藏在心里,学着,跌跌撞撞的成长。
她和容承僅的关系,依旧这般不冷不热,但却好似有了稍许的回暖。
有时候他会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做什么,有时候他也会去接她下班,回去的路上,他给她买爱吃的小零食,她也会笑着说一声谢谢。
偶尔有一两个夜里,他会悄无声息的离开,直到清晨也不见回来,她一个人睁着眼到天亮,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事情,却又没有一帧画面,全是空白。
容老爷子七十大寿的那一晚,容承僅带她回去老宅。
老爷子拉着她的手,絮絮说了很多话,说到最后,傅胭的眼圈也红了。
她回身看他,他站在灯火阑珊之外,一杯一杯喝着酒,寂寥的一个身影,像是刺在心头的伤,无时无刻都让她疼。
她也喝了酒,宴会散去的时候,人已经微醺。
跌跌撞撞的向外走,他跟着她,终是在她快要跌倒的那一刻,伸手将她整个人揽入了怀中。
总有一个月了吧,这是他第一次吻她。
他的唇冰凉的触到她的脸颊的时候,傅胭眼底的泪一下涌了出来,她推他,狠狠推他:“容承僅你别碰我,我嫌你脏!”
他初时先是一愣,脸上的血色似乎瞬间消失干净,他凝着她,初春的寒夜里,她瑟瑟的轻颤着,捂着脸,眼泪大颗大颗的从指缝之间溢出来。
他恍然的想起第一次遇到她的场景。
她笑的多么动听,像是一团火,带着耀眼的光亮撞入他无趣的生命中。
她的眼睛那么亮,盛满了无忧无虑的欢乐和勃勃的生机。
她脆生生的跟着秦钰叫他小舅舅,她短短的头发挂在莹白的耳朵上,穿着鲜艳的裙子,脊背挺直的站在他的面前,有些紧张,却又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她喜欢吃辣,辣的直流眼泪,小嘴都肿起来,却仍喊着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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