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冷峻紧绷的一张脸,也渐渐柔和了几分:“我也刚回来,去换衣服,跟我出去吃饭。”
傅胭‘哦’了一声,顺从的站起来,她跟在他身后走出书房。
她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很平静的样子,只是脑子里不停回荡着他方才电话里讲的那一句:我和她已经离婚了,您放心,我没那么没脸没皮去吃回头草撄!
她察觉不到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好像也并没有疼的锥心,也不是云淡风轻毫无触动,就像是已经麻木了一样,心头空落落的。
忽然之间就觉得说不出的累,所有的心思,所有千回百转的想法,全都淡了,她想,就讨着他的欢心,把这一个月熬过去吧偿。
熬过去,就好了。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唇角微微翘了翘,她是自愈能力超级无敌强的***傅胭,在不远的将来,她还将变成无敌钢铁女战士单身妈妈,她的心脏,必须要强大到无坚不摧。
回了卧室,容承僅指了指放在沙发上的纸袋,“你去换衣服。”
他自去了盥洗室,傅胭迟疑了一下,走过去拿了纸袋打开。
里面是一条很简单的小黑裙,她很少穿黑色,或许是性子的原因,从前偏爱的大多都是明亮色彩的衣服。
傅胭脱掉身上的衣裙,换上黑裙子,小黑裙是无袖的设计,拉链在背后,她手臂拐在后面,差点都出汗了,也没能把拉链拉好。
容承僅从盥洗室出来,一眼就看到她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由得唇角勾了一下。
她从来都是这样,生活自理能力差的离谱,他还记得以前在一起时,他若是在家,经常要帮她扣文胸后面的搭扣。
这样的工作,他自然是甘之如饴的。
容承僅闭了闭眼睛,不想再去想从前。
他走过去,将她后面勾缠在拉链里的头发小心的取出来,然后再将拉链拉好,她一直都那样背对着他站着,没有拒绝,可身体却僵的厉害。
“好了。”
他放开手,退开一步,傅胭这才转过身来:“是去哪里?场合正式吗?我要不要化妆……”
其实她是有些抗拒化妆的,容承僅对她的一些微表情和说话的口吻相当熟悉,他不由得微微蹙眉,显然她是有点不愿意的。
想到这里,不由又是失笑,宠她,纵着她,都成了习惯了,他该学着,慢慢的,把这些习惯都改掉。
“画个淡妆吧。”
他拿了烟出来,却没点上:“我在楼下等你。”
傅胭‘嗯’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傅胭下楼来。
春末的天气,一早一晚还是有些凉的,她依旧穿了来时那件外套。
容承僅掐灭了烟,见她手里还拎着一双高跟鞋,不由有些讶异。
傅胭就解释:“……我穿不惯高跟鞋,到那里再换好不好?”
他不置可否,示意她上车。
他坐后排,傅胭也坐后排,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她能清晰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手指衣袖之间,带着一点烟草气息,不太浓烈,却是恰到好处的男人味儿。
傅胭扭过头去看车窗外,容承僅微微侧脸,正能看到她的侧颜柔婉俏丽的线条。
不知多久,他的声音忽然沉沉响起:“为什么没有和秦钰去美国?”
他是知道的,那时候她预备和秦钰一起去美国,机票都订好了,而最后,她不知为何,没有走。
傅胭一怔,心脏突兀的跳了一下,手指甲掐在掌心里,尖锐的疼要她整个人都清醒起来,“没什么为什么,就是想,一个人先待一段时间。”
“现在我们离婚协议已经签了,你是自由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还以为你迫不及待要和他一起去美国。”
他的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却又带着一点隐约的嘲讽,傅胭低了头,好一会儿,她方才轻轻开口:“我和秦钰,也回不到过去了,而且我现在,觉得一个人挺好的。”
他的心头蓦地一动,可她却已经微微笑着问他:“你呢,你和,晚歌,什么时候打算结婚?”
他的眸色骤然沉了下来。
可她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依旧那样笑着道:“爸……容伯父年纪也大了,早就盼着你赶紧有个孩子,现在,很快就会如愿了吧?”
他不发一言,听她继续往下说。
“我记得从前晚歌第一次看到你就很喜欢你……没想到你们还有这样的缘分。”
不知怎么的,她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了,感觉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声音也不再平稳,她赶紧深吸了一口气,干脆转过身装作看外面的夜景:“先祝福你们啊,你们的婚礼我怕是不能参加了,过些日子,想去国外陪外公外婆住一段日子,恐怕赶不回来的。”
“傅小姐还真是大度。”
他话语里的讥诮太明显,是啊,一个是她的前夫,一个是她昔日的闺蜜。
她还能这样大度的说恭喜,她自己都佩服自己心胸宽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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