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挂彩的哈利也不去上他最喜欢的黑魔法防御课,一个人去了医务室。
从出生开始就在不停的伤害人。
庞弗雷夫人絮絮叨叨地给他检查身体时,哈利克制不住的想着德拉科的那句话,身体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你怎么了,波特先生?”庞弗雷夫人注意到了他的颤抖,立马停止了絮叨,“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在他年幼的不知道击退伏地魔的时候,他击退了,他失去了父母。
在他从没想过泄露朋友秘密的时候,他说出了,他失去了朋友。
在他完全不在意救世主名声的时候,他得到了,他失去了自己。
“只是有些疼,”哈利说,他声音很低,心里发痛,他感觉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却完全没有自主,好的坏的事全被堆到了他身上,他好像单纯是为了别人而存在的,“我能在这儿躺一会儿么,庞弗雷夫人。”
哈利的伤势不重,并没有留在医务室里休养的必要,可他那副神情又显出一种膏肓的伤痛来,庞弗雷夫人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应下了,她抚了抚哈利的额头,把他永远乱糟糟的黑发压的服帖了一点,“在这个下午尽情休息吧,波特先生。”
“谢谢您,庞弗雷夫人。”哈利说话的声音还是很低,他跟庞弗雷夫人点点头,直接躺下了,但身上没有一处是放松的,他躺在那儿,浑身僵硬,一双绿眼大睁着,像具离了魂的尸体。
一开始,哈利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只直勾勾地盯着惨白的天花板,眼里从无意义的天花板在此刻有了一种古怪的概念感,把他的脑子填满了。
渐渐的,天花板离他越来越近,那种惨白把他的视野填的越来越满,最终天花板的概念消失了,哈利的思绪也在这片空白中流转了。
“莉莉,带着哈利快走!是他!是他!快走!我来拖住他!”
哈利又看到了那个高大模糊的身影,听到了那道紧张的男声,他知道自己的思绪流转进了坏的方向。
可是,除了涌上来的一点悲伤外,他还是觉得好空,再没有卢平教授面前撕心裂肺的悲痛了。
“别碰哈利!别碰哈利!求求你——要我怎样都行——”
妈妈凄厉的惨叫紧跟着来了,哈利的泪水顺着眼角滑下,但脸上没有一丝动静,连最细微的肌肉变化都没有。
有史以来第一次,在面对最让自己痛苦的朦胧回忆,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可却是在“哈利”之外的这个认知下达成了这种控制。
救世主,救世主,救世主,哈利·波特是救世主,是击退黑魔王的救世主,是揭露黑魔王血脉的救世主。
救世主,救世主,救世主,哈利·波特是救世主,是被教父背叛的救世主,是失去父母的救世主。
救世主,救世主,救世主,哈利·波特是救世主,哈利·波特是救世主,哈利·波特是救世主。
那不是救世主的哈利·波特,又会是什么呢?
会是什么呢?
会是个活在伏地魔恐惧之下但有父母关爱的小孩?
会是个在学校里战战兢兢却从不为误解烦恼的学生?
会是个普普通通、身上没被压上所有期望的巫师?
他不是个普通的小孩,不是个普通的学生,不是个普通的巫师,可也从不是那个救世主哈利·波特。
但所有人都只看见了救世主哈利·波特,如果哈利·波特只作为救世主被看见了,囊括了一切普通的哈利·波特又该在哪儿呢?
他是个普通人,救世主是个不普通的人,所有波澜壮阔的悲伤和名声该是那个不普通的救世主的才对。
从出生开始就在不停伤害人的也该是那个救世主才对。
父母双亡,被朋友误解,从不被看见的该是那个——
不对,救世主被看见了,救世主的后缀哈利·波特没被看见——
他就是哈利·波特。
他就是哈利·波特。
他就是哈利·波特!
在这一瞬间,被拆分开的哈利·波特回到了哈利身上,痛苦的过往回到的哈利身上,迷茫的现在回到了哈利身上,哈利崩溃了,双手死死扭着被子,拧着脸哭喊起来,“不是!我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那个从出生开始就不停伤害人的哈利·波特,不是,不是......
“呼-呼—呼-”痛哭着的哈利突然抽搐起来,脸上的肌肉猛烈震颤,在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的庞弗雷夫人和不知怎么出现在这儿的赫敏奔向他时,翻着眼睛晕了过去。
“呼吸性碱中毒!”父母都是牙医的赫敏知道些医学知识,立马喊了起来,“他哭到休克了!”
“这儿有我。”检查上身体还在轻微抽搐的哈利后,庞弗雷夫人冷静下来,她边给哈利做着应急措施,边朝赫敏喊着,“去叫麦格教授过来,心理问题不是随便能解决的!”
赫敏丢下她装着她刚写完变形学论文的重书包,担忧的望了一眼哈利后跑了出去,也顾不得细细思考另一个马上就要下黑魔法防御课的自己会走哪条路,她不顾一切地奔跑着,只想着能快点帮到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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