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余媚已经站在吧台里了,虎子正在拿着账本跟她说账目。虎子其实根本就不咋识数,讲着讲着,余媚就把他给撵出去了,说是要重新做账。
我看他俩那暧昧的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但是看了看整洁的屋子,地面平滑如镜,货架好像也整理过了。
我又爬到阁楼看了一眼,虎子的被褥都没了,被余媚给洗了。还喷了空气清新剂,捂巴味儿也消失了。别说,俩大老爷们儿的日子,还真不是人过的。
我来到拐角处的堂子前盘膝做好,当余媚知道我准备出窍下去修行的时候,竟然问我:“你不防着我么?”
我回答她:“我防着你干啥啊?”其实我心里想的是我下去后,你要是能开眼看看就知道了,满堂子仙家,外加四位道行高深的胡堂护法在,你动我肉身试试。
接下来的半个来月,店里没有接到什么生意,跟宝儿打电话的时候,她也尽量避免谈及出国交换生和提前实习的话题。
她的语气还是那么甜那么开朗,我也装的跟以前一样痞里痞气,但是我们俩都能感觉到那份淡淡的无奈,还有悲伤。
刘浪说修行也该张弛有度,精神太紧绷了,有害而无益。于是我开始修行三天休息一天,休息的那天,我就回去上上课,毕竟徐航对我不错,总不露面说不过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在过去,我不知道下一次劫难什么时候来,但是我始终在努力着,为了一次次的渡过,一次次的进步,为了不再担心心爱之人的安危,为了能好好的在一起。
今天天气格外晴朗,夏天的晴朗等同于酷热,但是三十多度的气温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小意思了,因为枉死城的红莲池边,有接近一千度的高温,灵魂的灼热比肉身更难受,习惯了。
我洗了把脸后,跟虎子与余媚打了个招呼。盘坐在堂子前,灵魂刚一出窍,就被堂子里的刘浪给拽了进去。
我看了眼外边怔愣的魏传龙,我也很蒙逼的问刘浪:“师····啊不,代教主,啥事儿啊?”
要说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心中全是神秘和敬畏,知道了以后,那些感觉都变成了亲切,总是控制不住的想叫师兄。
刘浪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说道:“教主找你。”说完就像掌教大殿的方向走去,我心说咱们师兄弟俩谁不知道谁啊,偶像包袱咋这么重呢。
推开大殿的门,发现我师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龙椅上,也没有那种霸气侧漏的感觉,脸上带着微笑看着我。
师父这幅表情,那找我肯定是有啥好事儿啊,我磕了个头,然后笑嘻嘻的问道:“师父你这么高兴,有啥喜事儿啊?”
师父哈哈大笑,跟我说:“为师这两日在上界遇见一位故友,他请我去度化一人。”
我听完顿时无语了,遇见故友是挺值得开心,度人有啥好美的呢?
“师父,您老人家又要出远门儿了?”我问道。
师父看起来确实挺开心,乐得都合不拢嘴了,跟我说:“这次不是我,这次是你!你准备准备,下周一出发去吉林。”
师父说完哈哈大笑着一挥手,我就倒飞着从堂子里被扇了出来。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堂单,心中有些无语。就说去吉林,具体的地方也没说,干啥去也不说,那把我叫进去干啥啊······
要出门不能不跟宝儿说一声,我把电话打了过去,宝儿笑着问我是不是想她了,我说是。
腻歪了一会儿后,我把下周一要出门的事儿跟她说了,电话那边没了动静。
我以为断线了,喂了好几声后,刚准备挂断再打过去,宝儿跟我说:“我提前实习的申请已经批下来了,上海的公司跟学校已经沟通好了,也是下周一的飞机。”
在这一瞬间,我的胸口很堵得慌,虽然我一直假装不知道,但是我心里清楚,宝儿最近一定是在准备这件事儿。
宝儿在电话里劝我,说不用难过。当时她来沈阳我还在大庆上学的时候,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又不是真正的分离,放假她能来看我,想她我也可以去看她。
我浑浑噩噩的跟宝儿说了好久,她挂断电话后的最后一句,说的是“咱俩都好好的努力,我等着你娶我呢。”
我哭的无声,但却像是个傻X,虎子和余媚都发现了,但是谁也没有过来打扰我。
我现在真的有些无助,就像小时候跟姥姥分别是一样。我以为我长大了,那样的感觉再也不会出现了,但是当它真的来了的时候,我发现我竟然还是那么渺小,跟当初相比没有区别。
记得当初我来沈阳的那天,宝儿在车站接我,我俩相拥而泣,当时彼此许下了诺言,从此以后再也不分开。
诺言就像是昨天,而今天命运就狠狠的打了脸。
我和宝儿的分别,这次比上次还远。
下周一,我向北,她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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