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大禹本来就不善言谈,如今心思凌乱之下,更是言语见拙。
后土越看越怒,脸颊都因为生气而有些涨红。正当大禹更加紧张,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后土却突然又笑了,问道:“你又想说怕我生出三尸,是也不是?”
大禹沉默良久,叹了口气,声音苦涩的说道:“三清有言,我们先天与后天的区别,就在于七魄。实际上,有七魄的凡人聪慧甚至强于你我,但却无论如何也到达不了真圣,其中根由在于七魄,却不完全因为七魄。”
“七魄决定众生的各种情感,因爱才生恨,所求是欲,所以有求不得。因怒起争端,就会有厮杀,共工就是例子··········”
还没等说完,后土皱眉冷哼一声,直接打断了大禹的话:“哼,如此说来,天道本来就不仁。共工和祝融天生相克,不经你周旋他二人早起争端了,你能天天跟着他们?如果所有情感情绪都是三尸起因的话,共工与祝融岂不生来就注定会生出三尸!”
这番道理却是如后土所说那样,细细想来根本是不合乎逻辑的。如果说先天没有七魄不会因情感产生三尸,这才是先天真圣生来为圣的原因的话,这在顺序上明显就是错误的。
真圣们生下来就是真圣,这跟有没有三尸有什么关系呢?那共工祝融来说,他们彼此看不顺眼,这是嗔恨心。这说明先天真圣也会产生情绪,跟七魄无关。
要是这么想,先天与后天是没有任何区别的。先天真圣刚降世浑浑噩噩,就像凡人孩童刚出生也不懂许多,这需要一个过程。
他们六人自降世就互有好感如同手足,这种情感就不是情感么?他们五人对自己的感觉,就好像凡人婴儿明明什么都不懂,但是却分得出母亲与外人,这种情感与生俱来,天生的亲近与依赖。
再细想想,先天真圣们降世时虽有道行,但对天地印象一片空白。依照自身道行行走宇宙之间,秉持三清教导福泽众生。一开始也不全是对的,也有做错的时候。
过后会反思,会懊悔。总结经验,然后下一次处理的更完善。这跟凡人幼儿不断学习,然后一点点步入成年,何其的相似。
这些都是情感,有思想就会有情感,那么难道说,三清的说法是错的?还是说只有男女之情是洪水猛兽呢?
几万年间,大禹自己不是没有想过这些,但是他每次都不敢细想,觉得是自己没有领会三清真意。此时后土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大禹怎能不惊。
他下意识的开口:“可是,老君有云:太上忘情。忘情而至公,得情忘情,不为情绪所动,不为情感所扰。天之至私,用之至公········”
大禹神魂失守的叨咕着,后土细细听完,然后笑着问他:“谁告诉你三清说的一定就是对的呢?你就没有想过,他们也会错?”
一语落地,大禹满心骇然。他哆哆嗦嗦的指着后土说不出话来,甚至有些不敢置信,后土怎么会这么想。
面对大禹此时的惊愕,后土摇了摇头,抓着大禹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她说:“至圣与我们都是一样,我们都是先天而生,再此之前一切全都是空白,此话可对?”
大禹此时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浑浑噩噩的点头。
“这就对了。”后土一笑,继而说道:“至圣教导我们的是功法,传授我们的,是他们与天道之间的关联,一切都是法则。可是对于未来会发生什么,谁又知道呢?关于宇宙起源天道法则,没人比至圣们知道的多。可对于未来的演化,我们都是一样的。”
后土说到这里顿了顿,直到大禹脸上的表情从迷茫到沉思,再到挣扎,她才继续说道:“我们当初治理三界的时候,是凭自己想象,然后错了改,改了又改,直到找到正确的方法。三清也一样,但他们所追寻的答案,比我们复杂的多。”
“我们追寻的是在三清的指示下,对每一件事情的解答。而三清思索的是终极答案,那就是万物如何繁衍才是最好,要如何才能培养出至圣,使众生突破樊笼。”
后土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然后盯着大禹的双目,一字一顿道:“但有一点与我们相同,他们也要经过实践,也要错了改,改了又改!”
这话一出口,大禹浑身巨震,脑海之中异常凌乱。以往他从没想过这些,在他心中,三清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他不仅没有怀疑过,甚至不知道原来对三清还能出现怀疑。
在思索的过程中,大禹的脸色变了又变。他不说话,后土也不着急,始终安静的陪伴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罡风夹杂着碎石,使得大禹头顶都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后土轻蹙眉头,伸手挥去污垢,大禹才恍然惊醒。
大禹还是没有说话,后土却再次开口:“你这万年闭关之中,天地间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三清的想法也不再一致,我认同通天教主,哦,也就是灵宝天尊,或太上大道君,我忘了你闭关前他用的名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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