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威棍或者类似的手段是刑事侦查审讯的基本方法之一,如果被审讯者牛皮哄哄的,甚至很傲慢的时候,首先要打掉他的这种神气,后面的审讯才有效果。尤其对于黑社会和流氓犯罪,更是如此。否则,后面的审讯就很难收到预期效果。
当然,现代社会里刑侦审讯不能使用这种杀威棍,一般采用精神强制法,比如让对方半蹲着回答问题,对穿奇装异服的小流氓,将对方牛仔裤腿剪烂,剪掉对方爆炸头,扯烂花衬衣等等,必要的时候还打刑讯逼供擦边球,比如铐飞机铐,强灯光照射,单腿站立,罚冻等等。
当然,这些方法主要是对付那些小流氓或者涉黑犯罪分子,对其他人一般不适合,很容易造成负面影响甚至导致对方不堪受辱而自杀的严重后果。
两个押解的锦衣卫答应了一声,拖着这大汉就往外走,那人使劲挣扎,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杨秋池见那两个锦衣卫拖他颇为吃力,向南宫雄使了个眼色。南宫雄点点头,这汉子是他刚才亲手从人群中抓获的,有点功夫,而且身强力壮,一般锦衣卫还不好对付他。
南宫雄两步上前,叫那两个锦衣卫让开后,棒槌般的铁拳抡起来狠狠一拳打在这人软肋之上。这汉子惨叫一声,跪在了地上。南宫雄又一脚踢在他胃部,那汉子又是一声惨叫,蜷缩在地,哇哇地呕吐了一地,直吐的两眼翻白,差点背过气去。
南宫雄单手揪住他提起来往腋下一夹,走到公堂外月台上往青石板上一扔,叫道:“行刑!”
四个锦衣卫上前将他提到长条板凳上按住,另外两个锦衣卫上前,抡起水火棍一顿暴打,直打得这汉子杀猪般不停地长声惨叫。
八十杀威棍打完,这汉子昏死过去好几次,嘴唇都咬烂了。锦衣卫用冷水将他浇醒,架着拖上大堂,扔在冰冷的青石板地上。
杨秋池冷冷问道:“你愿意给本官下跪了吗?”
这八十杀威棍的确打掉了这汉子的威风,低垂着脑袋痛得直哼哼,努力挣扎着翻身跪在了地上:“大人,小的错了,小的愿意下跪。”
杨秋池问:“好,你是干什么的?为何煽动抢粮?”
那汉子回答:“小的是武昌城外的灾民,逃荒到了城里,实在饿得不行了,官府又一直不肯放粮,才说抢粮的。”
“是吗?”杨秋池走下案台,来到那汉子刚才呕吐的地方,蹲下身看了看地上的呕吐物,冷冷一笑:“你今晚碗饭吃的是鱼和猪肉,你逃荒的生活还很不错嘛!”
那汉子一听,自己的呕吐物揭露了自己的谎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杨秋池走回案台,喝道:“大胆刁民,看你油光光的脸就知道你根本不是逃荒饥民,还不从实招来,否则大刑伺候!”
那汉子连忙道:“我说,我说,我是武昌城里街上游荡的,今晚上听说放粮,挤到饥民堆里想冒充饥民领粮食,好拿去卖的。小的知罪了。”连连磕头。
“那你为何要鼓噪抢粮?”
“小的知罪,小的纯粹是想看热闹,听别人喊,也跟着喊,瞎起哄。”
这倒也符合情理,杨秋池心想,还要再问,就听到屏风后面有嘘嘘的口哨声,扭头一看,看见宋芸儿从屏风后露出半个脸,向他眨眼睛,示意让他过去。
宋芸儿一直在屏风后面听自己审案子,这时候让自己过去一定有急事。
杨秋池咳嗽了一声,向罗千户歉意地笑了笑,转身走到屏风后面,问道:“干甚么?”
“哥,这人可能是大户人家的看家护院。”宋芸儿道。
杨秋池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他蜷缩在地上的时候,裤腿里露出了一截绑腿,看他样子不像村民,城里人打绑腿的,不是镖师就是护院。”宋芸儿肯定地说道。
这小丫头从小习武,又是官宦出生,对什么镖师、护院之类的武人很熟悉,一眼就看出来了,才打口哨招呼杨秋池过来。
杨秋池赞道:“芸儿好聪明,谢谢啦!”转身回到堂上,惊堂木一拍,喝道:“大胆刁民!还在狡辩,你里面穿的分明是护院教头的服装,还打着绑腿,哪里是什么小混混,还不老实。来人,给我上夹棍!”
“是!”两边锦衣卫上来抓住这汉子就要动刑。
前面那八十杀威棍已经将这汉子打得姓命丢了大半条,还要动刑的话,可再也受不了了,这汉子惨叫着连连喊道:“别动刑,我招!我招了!”
“快说!”杨秋池喝道:“告诉你,我只要再发现你在说谎,先用刑再说,听清楚了吗?”
“听清了,小人招了!”汉子连声道,“小人是米员外家的看家护院教头。”
杨秋池心中一喜,果然,这米员外有问题,这下好了,不仅内外勾结侵吞赈灾粮,而且还派出看家护院煽动抢粮,企图引发暴乱,自己先前凭谭知府尚未核实的口供,就叫人开米员外家粮仓放粮赈灾,虽说事情紧急,心中不免揣揣,这下子有依据,心中一块石头顿时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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