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池往房间里四下看了看,房里虽然堆了一些木板,却没见到做木工的长木马,也没见到正在做的木工半成品,有些奇怪地问道:“他木工手艺不错,怎么房间里没有木工活?难道他还有别的做木工的地方吗?”
里正撇了撇嘴:“他哪有什么木工手艺,人家托他装个门钉个桌子什么的简单木工活,老半天都做不好,人家说他,他还发脾气,没什么生意上门。”
“不对啊,”宋芸儿插话道,“刚才我们看见他在库房里做的那个财神,就很不错啊,做工精细,雕刻得跟真人似的。”
里正不好反驳,只是红着脸笑了笑,不过,看神情很不以为然。
杨秋池脑袋里灵光一闪,转身问康怀:“康大人,咱们昆明城木工作坊有多少?”
“这个……”康怀是提刑按察使,哪有闲心去留意昆明城里有多少木工作坊。那里正插嘴道:“有十来家,做得好的不多,打个柜子呀、椅子呀什么的还行,要是做这种雕刻神像的细活,那还真没两家拿得出手的。”
杨秋池听他说得在行,有些好奇地问道:“怎么,里正大人你也懂木匠?”
这里正咧嘴一笑,露出一嘴大黄牙:“这位大人,不瞒您说,在下年轻时就干过木匠,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这昆明城里能让我看得上眼的木匠作坊,还真没两家。”
“那你认为,这种神像雕刻木匠活的作坊,最好的是哪一家?”
“神刀李木匠作坊铺!”
“神刀李?”杨秋池有点好笑,怎么跟小李飞刀似的,别是什么隐居在这里的武林高手吧。
“是啊,这李木匠一把雕刻刀,刻什么像什么,别说这种神像了,就让他刻个小蝈蝈,连头发丝细的胡须都能给你刻得清清楚楚。”
杨秋池对康怀道:“既然这华木匠手艺不怎么样,可拿到衙门银库里的那财神雕像却做工精美,栩栩如生,应该是他从别人那里买来的,最有可能,就是从这神刀李木匠作坊铺买的。咱们到他们那里查查看又没有华岗的线索。”
康怀点头,问那里正:“他住哪里你知道吗?”
里正已经听到了他们二人的谈话,连声道:“知道,知道,在下带两位大人去,就西城那里。”
在这里正的带领下,杨秋池、康怀带着各自的护卫和捕快们赶到西城神刀李木匠作坊铺,迅速将作坊铺团团包围。
作坊主李木匠陪着笑脸上来问什么事情。康怀吩咐将他抓起来,并下令将作坊里所有会喘气的人统统带出来。
一群捕快们如虎狼一般手提腰刀冲了进去,不一会,从里面拉出几个木匠学徒模样的人来,又接着进去搜查。
正在这时,突然,里面发出连声惨叫,几个捕快从房里倒飞出来,摔在地上,两个已经身手异处,另外几个也分别受伤,一个大腿挨刀的捕快惨叫道:“里面有个大个子拒捕!”
其他捕快都大声吆喝,却没人再敢冲进去。
南宫雄冷笑一声,拔出腰刀就要往里冲,杨秋池一把拦住:“敌暗我明,没必要冒险,”手一挥,喝道:“放火把他烧出来!”
南宫雄点点头,吩咐放火。这作坊被迅速点燃,大火熊熊而起,四周包围的锦衣卫护卫和捕快们都小心戒备,提防贼人强行突围。
正在这时,里面传来一声怒吼,一个狗熊一般魁梧大汉拿着一柄金背砍山刀从里面冲了出来,衣服肩膀上、头发上都冒着火苗子。受伤的捕快们吼道:“就是这强贼拒捕伤人!大家留神,贼子厉害!”
宋芸儿拔出短剑,护在杨秋池身前。
与此同时,南宫雄一挥手,众锦衣卫护卫已经各持兵刃将那人团团围住,乒乒乓乓打在一起。
杨秋池道:“留活口,别伤他姓命!”
那大汉武功甚是了得,锦衣卫又有杨秋池不伤姓命的要求,一定程度上受到了约束,一时奈何他不得。
南宫雄喝道:“都给我退下掠阵,待我擒他!”
众锦衣卫退下后,南宫雄拔出腰刀冲上去,两人战了数十回合。那人本就不是对手,再加上已经被重重包围,便已乱了方寸,不过,南宫雄虽然占了上风,却一时难以将他制服。
小黑狗一直竖着耳朵跟在杨秋池身边盯着场中看。杨秋池蹲下身拍了拍小黑狗的屁股,指了指场中那大汉。
小黑狗已经知道主人要它干什么,它悄悄转到那大汉身后,冷不丁如同利箭一般扑上去,在大汉小腿肚子上狠咬了一口。
大汉正全力对付南宫雄,哪里注意到一条小狗会上来咬它,疼得惨叫一声。就在这一分神之际,南宫雄趁势一掌劈中他的右肩,那大汉一声惨叫,手中金背砍山刀坠地,南宫雄随即飞起一脚,将他踢得倒飞出去数步,跌倒在地。
众锦衣卫一拥而上将他按住,用牛皮绳结结实实捆了起来,四个同样身高体壮的锦衣卫将他押倒杨秋池面前,两脚踹倒跪在地上,牢牢按住。众衙役联合民壮急忙将木匠铺的火扑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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