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十尊罗汉法相,皆是高度逾丈,恍如小山,气机恢弘。
而居中的白莲圣母之法相却是显得飘渺,恍如水中月,镜中花,虚幻不实,却似无处不在。
一众佛国高手封锁了所有的退路,佛光遍照,漫云霄而化祥云,如大地而凝土壤,如同一个巨大的牢笼,困锁着中央的姜离。
同时,山下亦有一个个佛国修行者同时收到命令,各自就位,隐成阵势。
“孤身一人便敢闯我佛国众修汇聚之地,姜施主当真是好本事,好胆魄,可惜你不知我早就练就佛门六通。适才我运使他心通,在座的诸位同修皆是心境紊乱,唯独只有你一人,心境幽深如大海,竟是让他心通都察之不透。”
白莲圣母玉脸含笑,声如清风,徐徐说道:“若非如此,说不定还真叫姜施主做了那天魔,坏了诸位同修的修行。”
他心通,托塔罗汉也会,但他那是道果神通,且限于自身境界,托塔罗汉在面对慧轮的真身时,都未必能够察知到其心境,是以他的他心通不足以取证。但白莲圣母不同,以她的四品境界,完全能够看透慧轮的心绪乃至念想,看不透,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说话之时,道道佛光威逼过来,如同一张收起的罗网,要将内中的猎物彻底拿下。
“施主,还请束手就擒,我佛国自有无上正法,度你成道,若是负隅顽抗······”
白莲圣母噙着笑,道:“那就只能超度施主了。”
这留着长发的尼姑话音落下,那佛光猛地爆发,如同山岳挪移般,带起厚重的力量感,十位罗汉齐齐催谷佛气,碾向中央。
以力倾轧,最是朴实,也最是难以阻挡。十位罗汉皆是练成法相,其力量本身就胜过等闲五品不止一筹,十人合力,气机之强,甚至将山岳都化作了一座金山,更别说还有白莲圣母在一旁坐镇。
近乎是毫不受阻,那佛光就压住了扮作慧轮和尚的姜离之身,然后——
“怎会?!”托塔罗汉口出惊声。
佛光毫不受阻,姜离也是毫不受阻,他就像是一个无形的人影,直直从佛光中穿过,横空挪移,瞬息间便欺近左首侧的欢喜罗汉。
风形气,以身化气,而先天一炁则是至精至纯,能与任何元气交融,也包括佛光。
让人始料未及的一幕出现,且姜离速度之快,甚至让一众罗汉来不及回气抽手,就让他接近了欢喜罗汉。
当是时,白影飘飘,欺近方丈之距,欢喜罗汉双眼大睁,脸上那不散的喜色都要僵硬住。
“阿罗汉金身。”
他几乎是吼着引动了身后的罗汉法相,让其与自身重合交融,化作金灿灿的阿罗汉金身,双手结印,轰击而出,“正定印。”
以真智入于无漏清净之禅定,定色定性,法印打出,欢喜罗汉率先恢复了镇定,旋即那空明禅定的印记迎向了姜离同样推来的掌印。
“嘭!”
印诀击空,那姜离竟是嘭的一声被击散,化作了无数的蓝蝶飞舞,蝶翼上的花纹绚丽而夺目,映入欢喜罗汉的眼中,霎时他就觉眼中有一道剑光斩过,心中的定境被一剑斩破,诸般意念如杂草般丛生。
欢喜罗汉立时就失去了镇定之色,而那么蓝蝶则是包围而来,一股股精纯的元炁同时侵入了阿罗汉金身之内,令欢喜罗汉只觉身躯僵直,逐渐失去了控制。
相比较起慧轮来,这位欢喜罗汉并没显得强出多少,经过他晋升五品多年,但比起觉者的大弟子来,还是在底蕴上差了不少,能够被刚刚晋升的慧轮给赶上来。
姜离既然能够碾压慧轮,自然也能碾压他。
但在同时,趺坐于白色莲台上的白莲圣母屈指捏出一个古怪的印诀,形如钥匙般,挥手打出。
“破邪显正。”
印诀破空,形如匹练,所过之处,那一只只蓝蝶竟是一一泯灭,无一能存。
而其余罗汉则是齐齐回转佛光,向着此处激荡而来。
“嘭!”
佛气震荡,两道身影左右退开,各自皆是以手按胸膛,似是遭了创伤,而诸位罗汉则是要乘胜追击,一举拿下姜离,但还没能佛气转圜,他们就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
因为,那两道身影竟是一模一样,毫无分别。
两个欢喜罗汉退向左右两侧,身形、气机、神态,竟是完全看不出差别来。
“好胆!”
托塔罗汉浓眉怒扬,心头无明之火都险些压抑不住。
其余罗汉也是怒火升腾,齐齐看向白莲圣母。
然而白莲圣母此时也是露出诧异之色,不复先前的从容。只因她的他心通感应之下,竟是察知到如出一辙的心绪波动,不再和先前一样,感知到幽深莫测的心境。
外表一模一样,现在连心境竟也一模一样,这姜离难不成容纳了天魔道果不成,连心境都可操纵变化。
他心通的辨别方式也失去了作用。
“姜施主当真是好手段。”
白莲圣母再一次赞叹感慨,虽惊不慌,手掌一翻,一道流光闪过,掌上出现了一个平平无奇的破布口袋,“但施主既是已经落入了包围,又岂是这般好走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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