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错,是我来告诉夫人,少夫人您身体不舒服,在吃药。”
当听到庄篱说出不留她的话,雪柳也不躲着了,出来跪在东阳侯夫人面前。
“我关切少夫人状况,不能照实说吗?”
“夫人关心少夫人,请大夫去看有不对吗?”
她又愤怒又委屈,看着庄篱。
“少夫人是懂医术,我们不知道,夫人不知道,担心你,也是错了?”
从来不敢跟她争执的春月涨红脸站出来:“你是照实说吗?我才不信你没添油加醋!”
雪柳看着她冷笑一声:“春月你原本是个老实的,如今也学会把错往别人头上栽赃了,你既然说是你自作主张熬药,怎么又跑来质问我?”
原本,如今,说她换了主子就变了个人吗?是说现在的少夫人教唆她吗?都现在了还挑唆呢,春月气得脸又白了:“你是婢女,我也是婢女,少夫人问不得你,我也问不得你,我们家里谁能问得你?”
雪柳喊道:“你是说我不是家里的人吗?这话你在心里藏了很久了吧?原来在你们眼里这般看我。”说罢扑在东阳侯夫人脚下,放声大哭,“夫人,您把我送回定安伯府吧,这里我是不能留了。”哭着又喊小姐。
东阳侯夫人扬手将茶杯摔在地上。
脆裂声让室内的嘈杂顿消。
春月跪在地上身子微颤,但面色决绝,犹自开口:“夫人,雪柳恼恨我,抓到我自作主张熬药,冲我来便是,扯上夫人少夫人居心叵测!”
适才少夫人说要来见夫人,她以为少夫人是要来认错,当然,她也会认错领罚,这件事本就是因为她莽撞而起的。
少夫人维护她说她没错,她不能真就认为自己没错。
没想到来了夫人这里,少夫人只字不提她的错,开口就要撵走雪柳。
雪柳毕竟是先少夫人留下的人,少夫人这样做,会被说不容先人,欺负死人。
所以这件事最好是落在她和雪柳身上,是两个婢女之间的纠纷,哪怕打她卖了她都无关紧要。
只要少夫人名声不受损。
东阳侯夫人看了眼春月,虽然是景云身边的大丫头,但除了春梅得了景云青睐被提了姨娘,其他人在景云跟前几乎不存在,所以她这里也只有个垂着头恭敬的模糊印象。
原来胆子也不小,敢在她跟前叫嚷。
还是跟雪柳说的那般原本是个老实的,现在跟着新主子学会了张牙舞爪?
“我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东阳侯夫人冷喝道。
话是对春月说的,视线则看着庄篱。
庄篱看着春月,亦是皱眉:“我要和夫人说正事,不要扯开话题。”
别扯开话题?
话题不就是在指责雪柳有错吗?
“你们婢女之间有什么不忿暂且不论。”庄篱说,看着雪柳摇头,“这次你不问我就告诉夫人我吃药生病,就是大错。”
还是咬住她跟夫人告状呗,从丫鬟身份上来说,这的确是她的过错,但想用这个揪她的错,也没那么容易。
雪柳咬牙:“因为这一碗药,厨房里都乱嚼了多少难听话少夫人,您刚来不知道,那些话,还涉及到我….先少夫人,家里容不得,是夫人和世子的忌讳,必须让夫人知道。”
果然听到她提先少夫人,东阳侯夫人立刻沉脸说:“是我让她看着你那边的,你刚来,我不放心。”说到这里冷笑一声,“觉得我当婆婆的窥探了你,你放心,等景云回来,你们搬出去住。”
这话很重了。
世子怎能别府而居。
真要这样做,皇帝都要过问,庄篱也必然成了不孝忤逆大罪。
春月的脸更白了,心里又难过又无奈,因为先少夫人,夫人一定会维护雪柳的。
做人续弦就是没办法,活人永远不能得罪死人。
她将头伏在地上哽咽“是奴婢的错,夫人,您罚奴婢。”
少夫人,您快认错吧,处置了奴婢,这件事就过去了。
庄篱视线看过三人,对雪柳的依仗很清楚,对春月的担心也明白,不过,她心里笑了笑,那些都与她无关。
庄篱对东阳侯夫人施礼:“母亲息怒,我不是这个意思,正因为夫人不放心,才不能纵容这种行为。”
不待东阳侯夫人说话,她上前一步,看着跪在地上的雪柳。
“以前世子不在家,这个院子里没人管,出了事你去告诉夫人是对的。”
“现在我来了,这院子里的事你不能越过我。”
东阳侯夫人生气的拍了怕桌子:“我都说了,是我让她这样做——”
庄篱拔高声音“母亲,您听我说完。”
东阳侯夫人一顿。
她还敢喝斥她!
哪个是儿媳?哪个是婆母?
“我初来乍到,年纪又小,你让她看着我那边没有错,是为了我好为了东阳侯府好,这件事没有错,错的是雪柳不该不先来问我一声。”
“如果她来问,我会跟她说清楚,我懂医,我知道自己的症状,不问我,问问春月其他人,春月也可以告诉她是没睡好,她再来告诉母亲,也可以跟母亲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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