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公主的车驾驶入公主府。
如果上官月还在站在墙角,就能发现虽然依旧香车宝马,但煊赫中夹杂着几分慌乱。
不仅如此,上官可久还被从车里赶出去,关在了门外。
上官可久对着门哀求几声,早上还对他笑脸相迎的豪奴们,凶神恶煞挥动棍棒驱赶,上官可久只能垂头丧气离开,毫无先前那般趾高气扬。
阿菊看着金玉公主走进去,再看身后跟着随侍。
随侍脸色煞白低声说:“陛下心情不好,提及过继把公主骂了,说让闭门思过。”
那过继的事就不了了之,怪不得上官可久被赶走了。
阿菊忍不住想上官小郎还真是运气不错,竟然赶上陛下心情不好,而且还训斥公主,否则这次只怕真要过继成了。
看着阿菊神情平静,甚至眼里还有笑意,随侍脸色更难看了,大家都愿意被公主选中随侍身边,但金玉公主心情不好的时候,随侍在身边就很危险。
看着阿菊脚步轻快向厅内去,随侍也只能硬着头皮跟进去。
不过坐在厅内的金玉公主倒是没有乱砸乱打发脾气,甚至脸上也没有暴怒痕迹,而是若有所思。
“公主。”阿菊捧着玉滚跪过来,“进宫受累了,快些缓缓脸。”
金玉公主伸手接过,一边在脸颊滚动,一边哼了声。
“还好吧?”阿菊问,又说,“要不要让人盯着宫里。”
金玉公主摇头:“没事,陛下不是真对我生气,是我说错话了。”
阿菊有些惊讶,金玉公主还会有认为自己说错话的时候?
可不是说错话了,谁想到那个白氏竟然怀孕了。
她当时是在骂上官学那个外室,听在皇帝耳内则是在骂白氏低贱。
上官学的外室是低贱,生的孩子也低贱,但皇帝可不是,他宠幸的女人,哪怕是罪妇,也不容被羞辱,更别提肚子里还有了皇帝的骨血。
对于皇帝的妃嫔,金玉公主一向不在意,皇后都不看在眼里,更何况那些用来把玩的宠物,她连名字都懒得记。
不过贤妃白氏,金玉公主倒是有印象,毕竟是个跟着长阳王蹉跎数年,终于熬成了妃嫔,结果还没享受几年荣华富贵,家中被查出是蒋后党夷了三族,削封号打入冷宫的倒霉蛋。
没想到这个倒霉蛋不仅没死,竟然还要翻身了。
且不说会不会生下皇子,单单有孕就击破了皇帝不能再生育的传言,皇帝可以挺直腰杆。
“这白氏倒是好运气。”金玉公主握着玉滚哼了声,说到这里她问,“白氏叫什么?”
虽然金玉公主不记不看在眼里的人,但她的随从们必须记得。
阿菊立刻说:“白瑛。”
“白瑛。”金玉公主念了一遍,笑了笑,“可要被皇帝捧在手心里了。”
…….
…….
“阿瑛。”
听到床帐外传来的唤声,白瑛不由往床内躲了躲,尖声喊“别过来。”
帐子外的人被她的叫声吓到了,脚步停下,响起低低的说话声。
“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娘娘昨夜受了惊吓,醒来后一直不好,说有人要害她,老奴安抚了许久没有办法,冷宫里能找到的药草都用了,实在没办法了,才去求陛下请太医…..”
皇帝知道,那时候他正要上朝,要不就要亲自来看了,所以让孙医令带着太医们去给白瑛看病,等他下了朝,皇后就找来了,先骂后宫问医不告知皇后,要把这个目中无人的内侍王德贵杖毙,再指责皇帝不该派孙医令去,一个罪妇不配用。
“陛下可以骂我是妇人嫉妒,等朝臣们知道陛下如此宠一个罪妇,质问陛下的时候,陛下怎么骂他们?”
“后宫自有规矩,陛下非要坏了规矩,难道忘记当初就是先帝纵容,才有蒋后乱政!”
皇帝被吵的两耳嗡嗡,说了些好话,认了错,才将皇后劝走。
但皇后说的也对,偷偷摸摸去冷宫私会一次罪妇还好,生个病动用整个太医院,的确是过了。
所以他没有再亲自去看白瑛,来见金玉公主,没想到王德贵带来了那么震惊的消息。
太医们诊治出白瑛,有孕了。
事关子嗣,闹得再大也没人敢质问半句,赶走金玉公主,皇帝一刻不停的直奔冷宫。
没想到白瑛竟然不见人。
“太医们也好容易才诊了脉,然后不管说什么,娘娘都不让人靠近了,躲在帐子里。”王德贵说,“我们也不敢再靠近,孙太医说不让惊吓娘娘,否则对胎儿不好…..”
听到这句话,皇帝瞪了王德贵一眼“怎么不早些来禀告!还乱给她吃草药!如有不妥,你十条命也当不起!”
王德贵噗通跪在地上连连认罪,不过眼中并没有丝毫害怕,唯有欢喜,皇帝越骂他越表示对白瑛的在乎,他跟着这样的主子,前程似锦。
皇帝也不再理会他,上前一步,柔声说:“阿瑛,是朕。”说到这里又停顿下,“是六郎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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