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余庆堂前。
站在门前看街上热闹的店伙计忙满面含笑相迎“上官小郎君来啦——”
伴着他的声音,上官月从车上跳下来。
“小郎君,恭喜啊,如今是公主之子,楼船生意更好了吧,我们掌柜的正盼着您——”
店伙计高声奉承,要把人往里面迎,但上官月却没有大摇大摆进去,而是回身掀起车帘。
一只女子的手搭在上官月的胳膊上,然后拎着裙子钻出来跳下马车。
“就是这里啊?”白篱打量门头。
上官月点点头“进来看看。”
白篱向内走去,上官月跟在她身后。
店伙计没来得及引路,不由问站在车边的吉祥:“这是谁啊?”
吉祥闷闷说:“婢女。”
婢女?店伙计惊讶,公子还是第一次带婢女出行,而且还带着向内去了……
他不由再次看了眼吉祥,吉祥都还没有资格跟进去呢!
吉祥可是驸马给的人。
那这婢女是哪里来的人?被公子如此信任?
看到迎面走来一个女子,虽然公子笑眯眯在后跟着,蔡掌柜还是吓了一跳。
“你……”
他刚张口,就见这女子盯着他看,旋即笑了:“蔡妈妈,你好啊。”
蔡掌柜愕然。
这人怎么这样称呼他!
他明明是男的,嗯,扮过一次女的……
但那是去东阳侯府,匆匆一去匆匆离开,没有多少人看到啊!
“你认出来了?”
“我眼神可好呢。”
“是丑的过目难忘吧?我都说了别让他作怪,非不听。”
“是没有你好看。”
蔡掌柜听着公子和那女子说笑着,听起来,她见过他?忙伸手拉住上官月:“这位姑娘是……?”
白篱看着他含笑说:“我是白篱……”
白篱?蔡掌柜心想是陌生的名字,是楼船上的女子?得了公子的信任?
“……我父亲是白循。”
耳边传来那女子的声音。
白循,嗯,这个倒是听过,朔方节度使……白循!被问罪的白循!蔡掌柜一个激灵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少女,渐渐与曾经见过的海捕文书上的女子融合。
见他看自己,白篱还特意端正面容:“画像是我姐姐白瑛,我跟我姐姐很像吧。”
蔡掌柜磕磕巴巴:“是,是。”
这小娘子还挺有趣的,知道自己有画像被抓捕啊。
他又看上官月,还记得当初接到监事院送来的海捕文书,简单查了一下,没什么消息,猜测一个弱女子可能已经死了,公子也没让再找,原来公子还是私下寻找,找到了。
不过看起来,似乎没有交给监事院的意思……
“冷,别站在外边说话。”上官月说,“快进去。”
白篱说声好,碎步向内去,上官月含笑跟上,刚迈步被蔡掌柜一把拉住。
“公子,她……”他对白篱的背影带着询问,“怎么回事?”
其实有很多话要问,公子什么时候找到她的?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公子与余庆堂的关系是秘密,更何况库房!那里更不是谁都能进,涉及到公子真正的身份!
上官月对他笑说:“回头再与你细说,总之你放心,我的事她都知道,她的事我也都知道。”
说罢拍拍他肩头。
“冷,快进去。”
冷?公子什么时候怕冷?这是急着去陪那位白小娘子吧?蔡掌柜再次抓住上官月。
“公子!”他看着上官月,压低声问,“这位白小娘子没成亲吧?”
成亲?上官月愣了下,不由想她说她先前是东阳侯世子少夫人,嗯,是假的,那自然是没成亲。
“没有!”他皱眉说,“你打听这个做什么!没礼貌!”
说罢甩开蔡掌柜快步进去了。
蔡掌柜在后松口气,逃犯不逃犯的无所谓,只要别再是他人妻就好。
他脚步轻快的跟进室内,将库房的门关上,看到那白篱站在墙边,正仔细看其上密密麻麻的人名表,以及最高处的空白。
“……这里是准备要写你父亲母亲的名字吗?”白篱低声问。
上官月点头:“待洗去污名以后。”说到这里看向蔡掌柜,“怎么了?说是张择查了杨家,跟咱们也有关系?”
蔡掌柜点头:“公子还记得先前我们给张择举告,陛下宠臣姜大同的岳家杜氏,曾与蒋后有牵连吗?”
余庆堂耗费人力物力查的,并不真是为讨好张择,攀上监事院,而是为了先太子谋逆案。
上官月自然记得,当时跟张择举告的是,杜氏为蒋后献百花齐放技艺,且通过蒋后为女儿谋皇亲。
当然这是为了让张择查杜氏是蒋后党才这样说。
事实上这位杜氏在求蒋后之前,就已经跟三皇子广平王联系上了,许诺扶持广平王,趁着太子和先帝父子不和,传谣诬陷太子在霸州屯私兵。
可惜,太子和先帝虽然水火不容最终丧命,但广平王也没能上位,因为密谋败落逃亡,死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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