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微微探身,直接用嘴接过桃子吃了。
“是,当时委屈你了。”他说。
白篱说:“怎么叫委屈我了?”看周景云一笑,“应该说委屈世子了才对,那时候世子为了我,舍弃了坚持多年的不娶啊。”
周景云笑了笑:“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所求。”
白篱自己叉起一块桃子吃了,轻叹一声:“真快啊,已经过去一年多了。”说着又笑,“我又要成亲了。”
周景云笑了,忽道:“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
白篱哈哈笑了:“这位公子,接亲的还没来,你就开始诵读催妆诗了。”
正说笑着,院内脚步细碎,两人转头看去,见东阳侯夫人带着许妈妈春月缓步而来。
“夫人回来了。”白篱笑着起身迎了出去。
东阳侯夫人看着从室内轻快走出来的女子,站在廊下笑盈盈施礼。
“夫人辛苦了。”
她心里哼了声。
在院门外都听到他们两个说笑声不停,现在还笑得出来,两人都没心没肺!
“不敢当。”她不咸不淡说,“能为楚王妃效劳,是我的荣幸。”
白篱笑着掀起帘子:“楚王妃给夫人打帘子。”
看看这真真假假随口调侃的样子,东阳侯夫人瞪了她一眼迈进去,周景云从罗汉床上下来,站着要施礼。
“哎呦世子,你就别讲究这个了。”许妈妈忙扶他。
该孝顺的时候不孝顺,装什么孝子!东阳侯夫人瞪了他一眼,在椅子上坐下来。
春月要忙着去斟茶,白篱已经自己先去了,对她低声说:“你也累了,歇着吧。”
春月一笑看着白篱亲手端茶给东阳侯夫人。
“该做的事我们都做了。”东阳侯夫人说,“明日傍晚楚王府来迎亲,送亲的女眷楚王也都安排好了,服侍的宫女内侍明日一早就会来。”
白篱再次道谢:“让夫人受累了。”
东阳侯夫人似笑非笑:“不累,我进进出出都有人奉承我,还收了不少礼。”
白篱笑说:“那就好,夫人不能出力还出钱。”
周景云在旁问:“明日咱们家都有谁出席?”
东阳侯夫人看他一眼:“这件事不过是楚王借咱们家的地方,并不是咱们家的喜事,也不用咱们操办,所以亲友们都不用来,只咱们家的人凑个热闹,另外还有你姨母,她是担心你,想给你撑撑面子。”
周景云含笑说声好。
好,好,好,就知道说好,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东阳侯夫人瞪了他一眼,再看白篱笑盈盈的样子,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两人。
“行了,我走了。”她起身就走。
许妈妈对周景云和白篱示意别多礼别送了,自己跟上急急走了。
“那边怎么样?”白篱问春月,“囡囡还习惯吗?”
春月点头,说:“楚王殿下很用心,给囡囡准备的屋子,跟咱们家差不多。”
这样陡然换地方,小孩子都没察觉。
白篱有些惊讶,旋即笑着点头:“他是挺细心的。”
春月迟疑一下,要说什么又咽回去。
“那边人多吗?布置的如何?”周景云在旁问。
春月看他一眼,说:“人很多,好多楚王殿下的同伴都来帮忙,很热闹,布置的也很喜庆,到处都是鲜花。”
她作为东阳侯府的婢女,也见过不少世家贵族的婚礼,楚王的新婚布置还是让她看得眼花缭乱。
只是,不是说假的吗?但楚王这么用心,真是看不出半点做假啊。
看得她一会儿恍惚一会儿紧张,分不清真假。
周景云一笑:“那就好,明日一定很好看。”
白篱看他一眼:“你不许出门去看热闹,你的伤刚养好一点,元气还没补回来。”
刚说这话,门外报章士林来了。
“怎么今日来了?”白篱迎章士林进来问。
自从周景云好转后,主要由太医院诊治,每隔五日来看一次,章士林就不再过问了。
不过,在楚王婚事传开的时候,章士林忍不住过来,在周景云这里是见到过孩子,但婢女呢?
白篱大大方方跟他指着说婢女就是自己。
章士林有猜测但没想到是真的,一时不知所措。
白篱便告诉他自己和周景云原本是假成亲,换了身份因为有不得已,又需要和楚王假成亲,总之都是假的,让章大夫不要多想。
章士林虽然看起来更困惑但依言不再多想也不多问离开了,这半个月没有再来过,怎么今日......
“多日不见,我正好路过,来看看世子。”章士林含笑说,一面说一面先端详白篱的脸色,又去看周景云的脸色。
周景云一笑,伸出手:“章大夫来了就诊诊脉吧。”
章士林果然坐过去诊脉,然后满意点点头:“世子恢复的不错,我就放心了。”说罢起身,“我这就告辞了。”
春月刚把茶端过来,白篱也是愕然:“怎么也要吃杯茶。”
章士林笑说:“我还有个病人等着,不多留了,改日再来。”走到门口又叮嘱周景云,“世子可以在院子里走动,千万不能受风受累,还要仔细再养半个月才能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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