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来,夹杂着独属于少女的淡淡馨香。
陆砚呼吸一窒。
等他好不容易放松,那馨香又幽幽地往鼻子里钻,几乎令人不能思考。
等了半天,不见陆砚回话,姜芙还以为自己又惹他不高兴了。
她立刻见好就收:“不说也行,那我不问了。”
说完,姜芙立刻站好,重新拉开和陆砚的距离。
她离得远了,但陆砚的心底却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失落。
他甚至想让她再靠近一些,就像刚才那样。
“碧玉是我的人。”
陆砚没打算隐瞒,反正那老虔婆如今半死不活的,早已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见他亲口承认,姜芙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说起来,碧玉和珍珠都是跟了老夫人很多年的老人了。
按说这样的人,是很难收买的。
陆砚疑惑:“她哪里露了马脚?”
碧玉的性格沉稳,又耐心细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纰漏,竟被姜芙给发现了。
姜芙摇头:“不是她。只是我觉得,老夫人头回中风,不该病得那么重,这都多少天了,居然没有丝毫好转。”
既然府医的医术没问题,看来,应该是吃的药有问题。
宁寿堂日夜有人伺候,是内鬼动手的可能性最高。
说着,姜芙忍不住又看了陆砚一眼。
难道是美男计?
为复仇而献身?
陆砚被她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禁瞪她:“你那是什么眼神?”
他多智近妖,一下子就猜出了姜芙的心思。
“收起你龌龊的想法。”
陆砚伸手在姜芙的头顶敲了一下,压低声音。
“碧玉还是三等丫头的时候,差点儿被一个管事的欺负,还是我路过,帮她逃过一劫。没多久,那管事的犯了大错,被打发到乡下庄子里去了,再没回来。”
还有一点他没说,后来他帮碧玉弄死了那个管事,换来了她的誓死效忠。
老夫人的药,被碧玉动了手脚。
以后,她老人家就只能过着有人伺候,但却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日子了。
而这种日子,她一定能过得长长久久的。
钝刀杀人。
陆砚说到做到,他没一下子要了老夫人的命,侯府众人也不必守孝。
“怎么,你觉得我恶毒?”
见姜芙不语,陆砚挑眉。
她叹气:“倒也不是。可能这就是一报还一报吧。”
“不愧是那女人的亲生儿子,连害人的路数都一样。我猜,让你来王府参加赏花宴,是永宁侯的主意吧?”
陆砚提醒着姜芙,别光顾着感慨他人的命运,还是先想想自己吧。
“我可不是好惹的,逼急了我,就在水井里下药,大家一起死。”
用鞋尖踢了踢地面,姜芙恶狠狠地说道。
被她的豪言壮语给逗笑,陆砚扬起了嘴角,伸手戳了戳姜芙气鼓鼓的脸颊。
软,比想象中似乎还要软。
姜芙懵住,惊愕地看着陆砚。
小爆在她脑海中尖叫:“他在调——戏——你!”
拉长的声音如同警笛,它嗷嗷咆哮:“他摸你,你摸他!咱不能吃亏!”
这声音像紧箍咒,让姜芙中了邪一样。
她果然抬起手,狠狠地掐住陆砚的左腮。
他如玉的面庞一瞬间被捏得发红。
抢在陆砚发火之前,姜芙的理智重新归位。
她收回手,提起裙子,转身拔足狂奔!
陆砚皱紧眉头,腮边传来痛意。
她……她这是又换了一种引起自己注意的方式?
因为主角的缺席,这一场赏花宴草草结束。
连肃王妃都有些意兴阑珊。
离开王府,一坐进马车,李氏长出一口气:“赶紧回府!”
姜芙乖乖坐在旁边,很体贴地为李氏倒了一杯茶。
“赏花的时候,没发生什么事吧?”
李氏委婉地打听着。
姜芙摇头:“没,我只在凉亭里坐了一会儿。”
闻言,李氏放下了心。
她带着姜芙出门,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实在良心难安。
回到侯府,还没走到二门,立即有下人请李氏去宁寿堂,说有要事。
李氏还以为老夫人不好,她连衣服都没换,急匆匆赶了过去。
姜芙自然也跟上。
宁寿堂里间。
三老爷发出马景涛同款大吼:“为什么?我就要娶她!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老夫人说不出话,但她的情绪很激动,眼泪和鼻涕糊一脸。
永宁侯也怒道:“没听说过哪个正经人家把小妾扶正的!”
三老爷昂起头,显然对这话不屑一顾。
“咱家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大哥,你就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刚走到门口的姜芙就听见这么一嗓子。
她腹诽,可不是,上赶着把嫡女送去做妾的,确实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
三老爷的自我认知非常准确,比永宁侯这个打肿脸充胖子的家伙强多了。
李氏跨过门槛,连忙开口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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