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指了一个远离后宫,更靠近前殿的地方,让人收拾了,安排萧延住在这里。
当然,这不是因为他善心大发。
而是觉得发生在御花园的那件事丢了宗室的脸面,一个是为了遮丑,一个是为了安抚萧延,所以才留他在宫里多住几天。
等事情平息,再让他出宫。
看到萧延,一直悬着心的小乐终于长舒一口气。
他刚才被人送到这里,一路上都惴惴不安,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不许王爷出宫。
萧延重重赏了领路的太监。
等人走后,他环视四周,觉得环境尚可。
然后,他才低声对小乐说道:“先进去再说。”
主仆二人就这么在宫里住了下来。
这消息不胫而走。
刚送走那些外命妇的文贵妃还没高兴两个时辰,又被宫女刚打听来的消息气得快吐血。
“晋王倒是不怕死。哼,真以为这皇位谁都能坐不成?有郎轶在,皇帝又如何,还不是傀儡一个!”
她口不择言。
宫女连忙提醒:“娘娘!”
文贵妃自觉失言,虽然不情愿,还是闭上了嘴。
晋王自己是做不了皇帝的,兄终弟及,有那些老臣在,此路几乎行不通。
但他可以推儿子上位。
到时候,他是新皇帝的亲爹,跟太上皇又有什么区别?
反正皇帝都成先帝了!
“或许晋王有把握除去郎轶,能收拢权力,也未尝可知。”
宫女想了想,大胆猜测道。
“哼。”
文贵妃轻嗤一声:“那他还真是长得丑,想得美呢!”
宫女:“……”
娘娘,这话倒也不至于,晋王虽然年纪不小了,年轻的时候也是帅哥一枚。
被文贵妃嫌弃的晋王,此时正在王府内和晋王世子说话。
他们常年在封地,但京城的晋王府一直留着。
晋王先是劈头盖脸地把儿子给骂了一顿,然后才步入正题。
“都安排好了?那些江湖人士大多是邪魔歪道,也不知道能不能杀了郎轶。”
晋王世子偷偷抹了一把脸,小声回答道:“父王请放心,儿子出了高价,联系了缥缈阁的高手,一定能取了那阉人的狗命!”
缥缈阁是江湖组织,以搜集情报,搞暗杀为主,只要出得起价格,客人想杀谁都可以。
足足要了他黄金万两,晋王世子一想就肉痛!
不过,只要能弄死郎轶,这钱花得就值!
晋王拈着胡子,慢慢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郎轶正与一伙黑衣人鏖战。
这些人有备而来,夤夜来到他的私宅里,翻墙而入。
先杀了两个值夜的老仆,顺利摸到了郎轶的书房。
郎轶听见声响,索性坐在椅子上,以逸待劳。
“阁下何人?”
甫一交手,郎轶就察觉到对方应该是江湖中人。
为首那人哈哈大笑:“少废话,爷爷我就是取你狗命的人!”
招招狠辣,都是必杀技。
闻言,郎轶亦不再开口说话,专心对敌。
来人一共四个,彼此行动之间,看起来颇有默契,估计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买凶杀人的勾当。
郎轶看准一个空子,佯装站立不稳,引得其中一人轻敌,贸然上前。
却趁对方暴露出破绽的一瞬间,猛地一脚踢中喉骨。
那人应声倒地,双手下意识地捂住咽喉,两眼圆瞪着,嘴里“嗬嗬”直响。
但他的喉骨却被踢得粉碎,只能这么痛苦死去。
眼看同伴已死,其他三人攻势更猛。
墙上悬挂着一把宝剑,郎轶飞快抽出。
有兵刃在手,他如虎添翼。
“呔,你这阉狗倒也有两把刷子!”
又交手了百来招,其中一人力竭受伤,不由得恨声狂骂。
他们之所以接下这个任务,除了客人肯出高价,也有想为民除害的想法。
郎轶在民间简直就是玩弄权术的代名词,是百姓眼中的大奸臣。
这些江湖人士更是对他不齿。
郎轶冷笑,剑芒滑过,掠出一片血花。
刚才骂人的,转瞬间没了气息。
片刻就失去两个同伴,剩下二人出手愈发狠辣。
三人从书房一路缠斗到了耳室。
耳室狭小,难以施展。
这两个杀手走的都是大开大合的路子,在小小的耳室里难免有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郎轶则不同,他身形灵活,又极其敏捷,长剑在手中如一道白练。
寒光游走之间,又砍下一人的手臂。
“啊!”
那人惨叫,但很快就被捅穿胸口,无法再发出声音。
一蓬血花炸开,溅了满墙。
四人中的首领一看不好,连忙后撤。
他是喜欢金子,但更喜欢活着。
“阉狗莫要张狂,这小命且留着,爷爷改天再来!”
他撂下狠话,边打边退。
看准时机,他从窗中跳出,迅速窜上屋顶,又是几个纵跃,消失在夜幕之中。
郎轶持剑出了书房,站在院子里,并没有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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