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有同样心思的,不只刘氏,还有姜芙的二婶和三婶。
她们一听说罗漾在新婚之夜醒过来了,顿时又嫉妒,又羡慕。
没两天,姜二婶接来了娘家外甥女,姜三婶则紧跟着从族里认了个干女儿。
把两个娇滴滴的姑娘养在身边,比赛似的,每天牛乳点心供着,衣裳首饰也都买了新的。
很快,隔天下午,姜芙就见到了她俩。
真别说,二房三房的算盘珠子,都快打到她脸上来了。
连刘氏这个做亲娘的都知道问问,而他们却就差把“给你男人做妾”这几个字挂在脸上,明晃晃的,丝毫不加掩饰。
姜芙没气恼,反而单独留下这两个姑娘。
也不知道她到底都说了什么,反正到了第二天,三房的嫡长子就和外甥女在府里的假山里幽会,被几个采花的小丫头撞了个正着。
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衫子都乱了,可想而知两个人躲在里面都干了什么。
事情败露,男的干脆破罐子破摔,当众说我们两情相悦。
女的就哭着说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风里雨里,奈何桥上等你。
长子媳妇一听,你俩两情相悦,那我这个正头娘子又算啥?
差点儿动了胎气,喝下一碗保胎药,直接派人套马车,回娘家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当晚,二老爷半夜喝醉了,回院子的时候走岔路,恰好遇到站在树下,望月吟诗的干女儿。
他稀里糊涂地就抱上去,东摸西抓,还张着臭烘烘的嘴亲了人家的小脸,唬得人家要上吊。
当然,上吊是不可能真上吊的,打死也不上吊。
但一个姨娘是跑不了了。
不过短短一天时间,二房三房掐得跟乌眼鸡似的。
两个主母当着下人的面就骂起来,互相揭老底。
一个说:“连自己的嫡亲外甥女都舍得做小,果然是一家子男盗女娼!”
一个说:“什么狗屁的干女儿,勾引伯父,乱纲常,没人伦的小贱妇合该浸猪笼!”
“不要脸!”
“下三滥!”
消息一出,刘氏也气得很。
她都没敢给姑爷塞人呢,两个娘家婶子罢了,居然也敢摆岳母的谱?
直接装病,绝不拉架,爱咋吵咋吵,就当请了戏班子。
刚好姜尚书这几天忙得很,为避免来回奔波,他直接住在值房那边,只让小厮取了换洗衣服,完全不知道家里出了这些丑事。
自然,也没人敢告诉他就是了。
听着外面的声音,姜芙特地让青鸾泡了一壶好茶。
“离过年还早着呢,听听,多热闹,奴婢瞅着,要不了多久,就要上演全武行了呢!嘿嘿,武戏好,武戏比文戏热闹,奴婢更爱武戏!”
青鸾动作灵巧地泡好了茶,笑嘻嘻地瞥了一眼外面。
于是,当罗漾踏进门的时候,就瞧见姜芙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竖着耳朵听动静。
他刚要说话,她抢先一步,把手指比在唇间:“嘘!”
罗漾失笑,果然不发出声音,免得影响她看热闹。
没多久,又有男人说话。
女人渐渐沉默,外面的争执彻底结束了。
姜芙丢了手里的瓜子,叹气道:“就知道是这样,一个拗不过丈夫,一个拗不过儿子,骂得再凶,最后还不是捏着鼻子认了?”
罗漾这才开口:“出什么事了?”
他这一路过来,发现姜家的下人们一个个脸色奇异。
看到自己的时候,虽然态度十分恭敬,但明显都心不在焉。
之前还不懂,现在罗漾反应过来了,敢情是都急着去后院看热闹。
姜芙三言两语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说完,她还斜睨了罗漾一眼:“说起来,这事儿还和你有些关系。这两位胸(一)有(心)大(做)志(妾)的好姑娘,原本还是给你准备的呢!”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罗漾低咳一声:“罗某莽夫一个,享受不了这种红袖添香的福气。”
这姜家实在造孽,还敢拖他下水。
“要是收拾妥当,我们还是回府吧。”
是非之地,罗漾也不愿意久留。
反正好戏都看完了,姜芙招呼一声,青鸾提着东西,主仆三人扬长而去。
因为姜老夫人默许二房三房胡闹,夫妻俩都有些生气,索性只让下人去说了一声,没有拜别。
走出姜家大门,姜芙长叹。
“后宅混乱乃败家之相,可惜我祖父一生要强,以后说不定却要尝到子孙不肖的苦楚了。”
她说的是大实话。
回到大将军府,姜芙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异。
说起来,罗家的下人可比姜家的规矩多了,不仅干活麻利,而且鲜少有大说大笑的。
阮氏小心思多,但论管家能力,比刘氏之流强出一大截。
这也是她作为世家女的底气所在。
不过,姜芙还是能感觉到,那些下人在经过的时候,都格外小心翼翼的,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
没办法,没看到连罗大都挨四十军棍,至今下不来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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