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向暖惊叫一声,一把掀开被子就一骨碌下了床。下床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腿一软,差点儿就跪在了那,亏得及时扶住了床沿。
那边,李晓敏摇晃了两下也稳住身体了,只是吓得脸色发白心脏狂跳,抬手猛拍了几下胸口才缓过一口气。
两个女人抬头看着彼此吓得花容失色的样子,齐齐笑了起来。这算是有难同当么?向暖站起来,腿间涌出来的热流似乎更多了,吓得她一时定在那不敢动弹。
李晓敏反应过来后,赶快又回到床边,扶着向暖躺回去。“你别乱动,我马上按呼叫铃,医生很快就来了。“
高级病房的贵宾病患,医院自然是十分重视的。
呼叫铃按下,前后似乎不到一分钟,医护人员就已经出现了。
“什么情况?”
“我肚子刚刚突然剧烈地疼了一下,而且好像又流血了。“
医生给向暖做了检查,确实是又见红了,而且量还不。
向暖看到那一片血色,脸色又惨白了几分。“医生,我、我的孩子还能保住吗?医生,你帮我保住他,多少钱都行,请你一定要帮我保住他!”
到后面,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向暖不记得曾经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大概是:孩子在母亲的肚子里,没有谁比母亲更了解孩子的情况。有时候,母亲的感觉要比医生的诊断还要准确。
这一刻,向暖完全懂了这句话,因为她的内心被一股巨大的恐惧给攫住了,她能感觉到某种重要东西即将流逝的那种疼痛和不舍,强烈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也许这叫预感,女饶第六福又或者,它是一个母亲保护自己孩子的本能。
“你冷静点,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李晓敏走出病房,着急地拨了郑魁的号码。“你赶紧叫牧野上来,向暖这里出事了。”
电话挂断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牧野就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了。“向暖怎么样?”
“肚子疼,又见红了。看医生的意思,好像是不太好。”
没多久,医生就证实了这句话,向暖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了。不过暂时也不用做手术,只要让孩子自然流产,然后再根据具体的情况来确认是否要做清宫手术。
医生宣布结果的时候,向暖表现得很平静,没有大吵大闹,甚至眼泪都没有掉。可越是这样,才越是叫龋心。
“这个时候,病人最需要家属的陪伴跟安慰,你们好好开导她。她还这么年轻,只要养好身子,孩子将来肯定还会有的。”
医生着千篇一律的话,然后就带着护士走了。
在病人这里是塌的大事,在医生那已经司空见惯,实在不能强求他们再花时间精力来更多安慰的话。
病房里一瞬间恢复到了安静,一种很可怕的安静。
冷静沉着如牧野,这会儿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去安慰向暖,因为她表现得实在太平静了,让人无从下手,也不敢轻易下手。
郑魁和李晓敏四目相对,很是担心,但更不敢轻易开口。只是一起心翼翼地看着向暖,觉得她此刻的安静诡异得那么可怕。
牧野在床沿坐下,伸手去揽向暖,却被她抵住了。
向暖抬起头,看看牧野,又看看郑魁和李晓敏,甚至还笑了笑。“你们能不能都出去?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行吗?”
“媳妇儿?”
“我不会做什么傻事,我只是……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求你了。”
她用了一个“求”字,对自己的男人。
牧野心如刀割,静静地凝视她,然后摸了摸她的脸。“好,我就在外面。”
他带头先走出了病房。
郑魁和李晓敏跟在他后面。
房门关上,隔绝了所有的视线和声音。
向暖慢慢地垂下眼眸,视线涣散,再没有焦点。贝齿咬着红唇,眼泪也这么一滴一滴落在了被面上,形成一个个暗色的圆点,最后是一整片的湿润……
病房门外,两个大男人一个孕妇沉默相对,似乎都不知道怎么办,似乎也只能这样静静地等着。
郑魁和李晓敏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只能心急如焚。
牧野的听力和视力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向暖咬着嘴唇的那点呜咽都被他听在耳朵里。那一声声低低的呜咽夹杂着深深的痛苦,就像是一根根利箭往他心口最柔软的地方接二连三地戳进去。
他从兜里掏出烟盒,抽了一根叼在嘴角,然后将打火机拿在手里反复地打着灭掉,却始终没有点着那根烟,倒是不时会模拟吐烟圈的动作。
李晓敏的肚子很大了,整个人很笨重,这么站着很辛苦。
郑魁就扶着她到旁边的长凳上坐下来,并且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牧野将嘴里的烟扯出来,看向他们。“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再等一会儿吧,我想看看她。”不亲眼确认过,李晓敏实在不放心。
牧野点点头,没再什么。
房间里压抑的抽泣一直断断续续,听着像某种动物绝望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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