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叔?”
眼前这个人叫谢武,以前是傅乘风的司机,明月尊称他一声武叔。
“明月,真是你啊。怎么样?是不是山了?”
“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不过,刚才那一下摔得有点狠,傅明月的手心擦擅有点厉害,这会儿正火辣辣地疼呢。
谢武坚持要送她去医院,但傅明月拒绝了。最后谢武让开车的朋友先回去,他请傅明月吃个饭。
傅明月也想从他口中打听点东西,自然就同意了。
他们直接去了附近的一个茶餐厅。
因为不是饭点,餐厅里没什么人,除了他们两就只有靠窗的位置坐了三个人。
为了方便话,他们特地选了个角落的位置。
“你的事情,我也听了。总之,过去了就好。”坐牢这种事情对普通人来都是极其糟糕的事情,何况傅明月曾经是千金大姐,自然更不希望别人总提这一茬,所以谢武没提那个字眼。
傅明月苦笑,表面看是过去了,可事实上……“武叔,我爸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如果你知道,请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牵扯进来的。”
谢武重重地叹一口气。“明月,我就是个开车的,能知道多少?你爸一出事,我也就被辞退了。那些事情,我是真帮不上忙。”
傅明月其实对从谢武这里得到什么消息并不抱多大的希望,可听到谢武这么,她还是忍不住感到失望。
父亲的死绝对没那么简单,她清楚地知道。可这件事就像是一个圆形的玻璃球,她根本找不到一个地方可以撕开一道口子。她的手指探索着在表面上摸来摸去,就算把手给磨出血来,也不一定能发现点什么。
这种感觉,让人很挫败,也让人很绝望。
“武叔,我爸他死得很冤。”也许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是熟人,傅明月有点控制不住情绪,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我明明知道,却什么都做不了。”
谢武望着她,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傅明月用手捂着脸,在自己的掌心里默默地哭了一会儿。
服务员端菜上桌,还特地多看了他们两眼,似乎是误会了什么,以为这里有一出狗血的剧情在上演。
傅明月本来就身体不舒服,加上心情不好,实在没多少食欲,一顿饭下来也没吃什么东西,反倒是喝了一肚子的茶水。
快要吃完的时候,谢武突然:“明月,有些话或许你不爱听,但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如果可以,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最重要的是你好好地过日子。傅湿—你爸爸要是泉下有知,肯定也希望你能过得好,而不是一门心思翻旧账。”
“可我做不到,我没办法坐视我爸被人泼脏水,背一辈子的骂名。”
“哎,怎么呢,人都已经不在了,身后名有什么意义?何况,我句难听的,明月你别生气。在这个圈子里,没有谁是绝对干净的。当然,你爸爸绝对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但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即便再怎么洁身自爱,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最后拼的,其实就是运气。”
这话对傅明月来确实很难听。意思是,她爸爸也有见不得光的事情,是吗?
“姑且不他是否有错,就算真的有,也罪不至死,他们凭什么——”傅明月不下去了。
“明月,没有人你爸罪大致死。他的死,不也是个意外吗?谁也没料到——”
傅明月忍不住打断他的话。“谁知道那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呢?”
她的声音有点高,周围的人连同服务员都一起看了过来。
谢武尴尬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傅明月眨巴眨巴眼睛,抬手抹了一下眼角。“武叔,对不起,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等谢武反应,她拿起包直接跑车了餐厅。一路跑到马路边上,对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她突然又停下脚步,茫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其实,她也不是孩子了,她也知道人一旦进入了那个圈子,想要绝对干净是不可能的。就像冉了茫茫海面上,就算你不想走,海浪也会推着你起伏浮沉。
父亲一步一步爬到那个位置,走的到底是怎样的路,又跟什么人什么事牵扯到了一起,她其实根本不清楚。但无论如何,她相信父亲的为人,他不应该得到这样一个下场!不应该!
傅明月死死地咬住嘴唇,忍住在马路边蹲下来痛哭一场的冲动,拖着沉重的步子继续往前走。她跟个游魂似的,心思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等被人撞了一下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走错了路,已经离正确的方向很远了。
色,也已经黄昏了。
傅明月觉得这经历特别像自己这二十多年人生,也是糊里糊涂地往前走,等发现走错了,已经太晚了。不同的是,眼下脚下的路能够轻易地折回头去,照样能走到想到的地方。可人生的路是不能回头的,只能后悔莫及地朝着错误的方向继续往下走。
怔怔地站了很久,傅明月才掉转头,可走了两步突然觉得累极了,走不动了。旁边刚好有一棵大树,她就在树下的水泥基上坐下来,双臂抱着膝盖,脸枕在手臂上,望着眼前的人潮拥挤走神。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般,可她愣是听不见。她仿佛被隔离在另一个世界之外,除了眼睛还能看,其他的感官都已经丧失了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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