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来得很快。
高逸尘退到一旁,好方便他们行事。
医生给傅明月做了详细的检查,等检查结束,她又已经昏昏沉沉地睡着了。这一场意外让她元气大伤,短时间内都恢复不过来。
医生护士走了以后,高逸尘在床边站了好一阵,然后抻了抻被子,去了另一个病房。
向暖还在昏睡不醒。
牧野背对着门口站在窗边,嘴角叼着一根没有点着的香烟。那双腿微分双手在身后交握的站姿,一看就是部队出身,透着一股军人特有的大马金刀和杀伐果断。
“明月刚刚醒了。她说,车子原本是朝着她而来的,是向暖关键时候舍身救了她。这事儿,绝对不是巧合。”
牧野缓缓地眯起眼睛,吐了一口并不存在的烟圈。“不管是谁,不管是冲着谁来的,敢动向暖……”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语气里的那股杀意更是叫人不寒而栗。
高逸尘没有接话,算是默认了。
就在这时,床上突然传来几声痛苦的轻哼,昏睡的人眼看就要醒来了。
牧野一把扯掉手里的烟丢进垃圾桶,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 来到了床边,弯腰看着床上的人,还抓住了她的一只手。
“嗯……”向暖的眉头打了个深深的结,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疼得她受不了。本能地握紧抓住她的手,想从那里汲取一点能量来对抗这份剧痛。
这份忍耐看在牧野眼里,杀意又浓了几分,但是怕吓到她,很快就消散得没了踪影。
等能够忍受这份疼痛的时候,向暖额上已经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她缓缓地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但还是一眼就看清了面前的人,于是本能地露出一个笑容。
一睁眼还能看到这个人,真好!
傅明月说她是个泡在蜜罐里的人。其实她最大的幸福不是别的,就是每天睁眼都能看到牧野在眼前,安然无恙。
“感觉怎么样?”牧野的声音有着通宵熬夜与情绪剧烈波动后的沙哑。
向暖又笑了笑,但立马脸又皱成了一个花卷。“还好,就是有点疼。明月呢?她没事吧?”
本能地用力抓紧他的手,恐惧尽在这个动作里。
“她没事,伤得比你轻多了。”高逸尘答道。
向暖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又是一笑。“那就好。我当时都吓死了,就怕她出了事,我不知道怎么跟你交代。”
你自己要是出了事,就能向我交代了?
这句话在舌尖上打了个旋儿,最终又吞回了高逸尘肚子里。她就是这么傻的一个人,他也不是头一天知晓了。
“别傻笑了,小心伤口崩裂。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嘘寒问暖的话,自然有做丈夫的牧野来做,他这个哥哥不好越俎代庖。等医生一到,他就退了出去,站到过道的窗口那,学牧野那样抽了一根没有点着的烟。
过了一阵,医生护士都走了。
病房里,向暖细声细气地说话,带点哭腔,哼哼唧唧地跟牧野撒娇。刚才有他在的坚强,在牧野面前是可以不用伪装的。她的性子虽然柔软,但很坚强,仅有的脆弱都只在牧野面前暴露,这是作为丈夫的特-权。
高逸尘扯掉口中的烟,大步往傅明月的病房走。经过垃圾桶时,他将手里的烟丢了进去。
向暖软软的声音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张熟悉的脸呈现在他的视野范围内。那秀气的眉头紧皱着,在梦里仍在跟痛苦抗争。前不久刚滋润过的嘴唇,因为失血过多,短短时间内又变得干裂难看。
他从她的包里掏出一支唇膏,小心地给她涂抹了两下,看着它泛出莹润的光泽,可惜仍是没有血色。
“嗯……”她突然发出一声隐忍的轻哼,眉头皱得更厉害。
高逸尘伸出手,指尖对准打结的地方,不轻不重地**了几下,看到它舒展开来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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