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那我可以摸一摸弟弟吗?”
傅明月只好囧囧地打开外套,亮出肚子让汤圆摸一摸。其实小腹还是平坦的,根本什么都摸不出来,但重要的是汤圆觉得自己摸到弟弟了,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当然,这只是暂时的。
“舅妈,弟弟能看见我吗?他会跟我说话吗?我能不能跟他握个手啊?”
向暖再次抚额,露出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然后很没义气地做了甩手掌柜。
傅明月这个被点名道姓出来作答的舅妈只好硬着头皮上,给出一些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的答案,然后毫不意外地“收获”了更多的“为什么”。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用美食和玩具来转移汤圆的注意力了。好在这一招屡试不爽,总算解脱了。
“小儿难养啊。”向暖颇为感慨地下结论,但脸上全都是笑意,眼里全都是柔情,可见她是很乐意养着的。“你最近怎么样?还是吐得厉害吗?”
“求放过。你一提这茬,我立马就觉得难受了。”傅明月哭丧着一张脸。不是要命的疼痛,但这种浑身无力还恶心想吐的感觉也当真受罪。
向暖立马举手投降认错。“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
“舅妈,你哪里难受啊?你生病了吗?”汤圆听到了,立马又开始提问。他正是活泼好动又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求知的机会。
“是啊,舅妈生病了,很难受,所以汤圆自己跟姐姐玩儿,可以吗?”
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但汤圆还是应了,低头继续鼓捣他的玩具。
果果拿起一颗青提,塞到他嘴里。
汤圆咬了一口觉得甜,就跟着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本着有来有往的原则也拿了一个提子塞到姐姐嘴里。
两个孩子吃着甜甜的提子,齐齐笑了起来。
向暖和傅明月看着这温暖的画面,不禁相视一笑,心里也是暖暖的,比外面的阳光还要暖和。
高逸尘在一旁不动如山,又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去了书房,也没特别跟谁打招呼。
傅明月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身边的向暖,想到昨晚的事情,心情又有点复杂。她是真不想计较,也知道这事儿无从计较,可到底还是做不到完全当这事儿不曾存在。人心啊,有时候可以海阔天空,可有时候又比头发还细。
“怎么了?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向暖也感觉到了一点异样,压低声音问。
傅明月摇头,笑着反问:“你跟你家牧长官能吵得起来吗?”
“不行。”那个男人绝对不会跟她吵架,只会直接将她扛到床上去这样那样降服了,然后开始给她一样一样摆道理。她要是不服,那行,继续压着这样那样。
傅明月两手一摊,肩头一耸。“就是咯。他跟你家牧长官一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儿,我能跟他吵架吗?真有矛盾,那也只能是我单方面叫骂。”
两个女人脑子里都默契地出现了这么一幅画:女人叉着腰破口大骂,男人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找了这么个惜言如金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傅明月挑眉,想了想,还是觉得好。“利大于弊。说实话,我受不了男人话特别多,还喜欢跟女人争长短,特不爷们。”
“我也受不了。所以,这么这都算是找对人了咯?”
傅明月笑了笑,没回答,心里想的是:如果没有遇上牧长官,向暖估计也会喜欢高逸尘吧?那样的话,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这个假设是不可能成立的,也没有任何意义,但她就是吃错药了似的去纠结,越纠结,感觉就越糟糕。
“干嘛呢你?这一脸纠结是怎么回事啊?”向暖两只手掌往她脸上一贴,夹着她的脸转过去。“真没跟我哥吵架?”
她那一声“我哥”说的无比自然无比坦荡,一点儿可藏匿的猫腻都没有。
“真没有。”傅明月拉开她的手,抓着捏了捏她的手指。“要真吵架了,我们还能让你带孩子过来玩儿?再说了,他要是惹我了,我才懒得费力气跟他吵架呢,直接扫地出门,多干净啊。”
向暖笑着戳了戳她的腰,一副“你就吹吧,谁信你”的表情。“你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他又不是只有这套房子,还怕他会露宿街头不成?”
“他是有很多房子,但那都不是家啊。无家可归,跟露宿街头有什么区别?”
“怎么就无家可归了?他别的房子也不比这里差啊。”
向暖伸出胳膊勾住她的肩头,又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因为,对他来说,有你的地方才是家啊。房子可以有很多很多,但家通常只有一个啊。至少,对我哥来说是这样。”
傅明月沉默了。她跟高逸尘是一样的,他们都没有另一个家了,有的只是彼此。
可在她出现之前的日子呢?没有家的他,是怎么过的?
傅明月看着向暖,看着她脸上浅而温暖的笑容。这是一个很容易就给人温暖的女子,有她在的地方,就有亲人的关怀家的温暖。这一点,自己也是亲身体会过的。
也许,高逸尘眷恋的也是这份温暖吧。孤独寂寞冷的人,对温暖这种东西是毫无抵抗力的。这无关实力强大与否,也无关富足还是贫穷,人天生就是怕冷怕寂寞的动物,喜欢靠在一起分享彼此的体温。
刚出狱那段日子,她又何尝不是贪恋过夏明朗身上的温暖呢?贪恋到,甚至想过就这么跟他过一辈子,只要他用结实的臂弯抱住她给她温度。
“明月,我总觉得你今天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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