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身影遁入夜色中,溜去了遥远的地方。
窗外的景色不停变化,校园不算明亮的路灯照亮着昏暗的路,霓虹灯在沉沉暮色中流动,明亮的候机室和殊途同归的旅人,渐渐变小的城市光景和朦胧雾色的薄云,都模糊地映照在她眼前,像一闪而过的电影画面。
“要不要吃点什么?”
少女回神,怔怔地往着说话的人。
“刚刚空姐来问要不要晚饭,要不然吃点,一直没吃东西了。”柳瑜本无意打断发呆的少女,但想到她一直没吃东西就格外放心不下。
晨雨曦并没有进食的欲望,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
“吃点吧,下了飞机更没胃口。”柳瑜知道晨雨曦在飞机不怎么吃东西,即使是饭点。于是开口轻声劝她。
“……那要一份和你一样的就行了。”
似乎还没缓过神,仅仅几十分钟,就从教室到了空中一个陌生的区域。她思考变得缓慢,像转动的时针平缓的移动,却又感受不到时光的流逝。
下来飞机到了酒店安排住宿时,柳瑜的手机响个不停。
推着行李的人边走边找手机,显得有些狼狈。
“接电话吧,房间号我问前台就行。”晨雨曦接过她手上的行李箱。
柳瑜看见不远处晨雨曦和前台交谈上后,才放心地接起了电话。
“喂,怎么了……”听见对面人的焦急的声音,柳瑜不安地瞥了两眼晨雨曦,然后向远处没人的地方移步。
“您好,这边查询到了您的两个房间号,一个306,一个308。这是您的门卡,请您跟着这位服侍上楼,有事随时拨打前台电话即可。”
“308的给……给那边那位柳女士就行了。”晨雨曦停顿了片刻,扫视一圈在一个偏远的角落发现了打电话的柳瑜。
“好的。我们会交到那位柳女士手中的。”
男服侍恭敬地接过了行李箱,在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
晨雨曦又不安地瞟了一眼远处神色凝重的柳瑜,然后在服侍地带领下上了楼。
房间是队里订的标准间,不怎么大,但整洁干净。晨雨曦收拾了一会东西,在群里给几人回了个平安抵达的消息后,就去洗漱了。
正吹头发时,有人来敲门。
她放下吹风机,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四十。
“谁?”她走到门口,手落在手把上,却未拧动,只是静静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奇怪的是敲门的声响在她靠近时就渐渐停止了,在她问完之后,也没有听到任何回复。
见久不应答,她微微皱眉,警惕地给门上了反锁。
“有事吗?”
回复她的依旧是长久的沉默。她在门上附耳,却什么都没听见,走廊空寂没有任何声音。
“铃铃……铃。”晨雨曦被突然的声响吓了一跳。
但声音的来源不在门外而在屋内,手机铃声在屋内回荡。
晨雨曦凝视了一眼紧锁的门,然后回到床边拿起来手机,看了一眼来电人,她接起了电话。
“喂,苏教,有事吗?”
“雨曦,你到了吧?”
“嗯,已经在酒店了。”
“这几天注意不要随便吃东西。明早七点在大厅集合,准备预赛,还有早睡早起。”
“好,知道了。”
“行,早点休息吧……”
“等下,苏教,刚刚你来找过我吗?”
“嗯?就只是给你发了几条消息,见你没回才打的电话。”
“哦,刚刚吹头发呢,没看手机。”晨雨曦并没有没问出来什么。
难道是她又幻听?或者只是吹风机的噪音。
她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不去瞎想。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心理暗示的效果并不显着,不安的思绪并没有停止。她在行李箱里翻找出一个药盒,各个分格中装着不同颜色的胶囊和含片。
她紧紧攥着药盒,却没打开。
这并不是她带来吃的药,而是拿给自己看的。
因为怕尿检出现什么乌龙或被人诬陷的借口,所以如往常比赛一般,只是带着却不吃,当做强心剂,或是紧急场合的应急。
当她再抬眼时,钟表上的时针已经趋近十一。
她将药盒藏进行李箱。
静静阖眼躺在床上,没有了安眠药,总是有些不习惯,辗转反侧久久睡不着。
“叭嗒,叭嗒……”秒针转动的声音格外清晰突兀,思想如密密麻麻的齿轮挤在一起,连轴转动。长夜里的清醒是难熬的,每一刻好像都在被拉长扭曲,变成不正常的模样。
漫长的清醒让她厌恶,不知过了多久她无法忍受地翻身坐起。
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一点半。
手机上飘着几条未读信息,点开一看是林叙然几人在群里关心和加油。时间太晚了,她没回复。又左右看了一圈,关了机。
继续强迫自己在昏暗中休眠。
思绪不眠不休,她忽然想起,柳瑜今晚没有来找过她。自她去接电话后,就再没见过面。这无疑是反常的。柳瑜算是她的生活助理,在她需要办事或出门时安排好一切,也常常有很多超出工作范围的关心和喋喋不休的嘱咐。除此之外的主要工作是在晨雨曦介绍的律所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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