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位王爷后面还要继续说什么,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兴趣。
短短这么一大会,他对和王爷算是有了清楚的认识。
简直比传说中的“不学无术”还要夸张。
可以说是狗肉上不了正席!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不对,这是侮辱狗!
反正,让这位继续说下去,嘴里肯定是没有好话。
按照文人雅士的规矩,但凡这种胆敢侮辱自己恩师的,即使不以命相搏,也得有铮铮铁骨,极力维护自己的恩师。
如果连恩师的声誉都维护不住,以后在士林就没法混了!
可眼前这位,哪怕不得圣宠,依然是皇子。
折腰事权贵是必须的,万一被按上一个大不敬的罪名,都没地方哭。
大不敬可是“十恶”之一,按照梁律,当斩立决,遇赦不赦。
“那本王就不客气了,满饮此杯,与各位共饮,”
林逸一饮而尽后,清清嗓子接着道,“宰相大人写诗词........”
“恩师的诗词自然是极好的,凡有井水处,即能歌齐词。”
无论如何,刘柏先都不会再让这位皇子继续说下去了。
一旦继续说下去,自己可真的是夹在中间为难!
“宰相大人可是永光十五年的状元,初授翰林院修撰。
隆德元年,充经筵讲官。
隆德五年,进入文渊阁,参预机务......”
世子林淳也及时插话。
“宰相大人的才学自然是不用多说的......”
“学富五车,满腹经纶......”
“竹林文章伯,国士无与双......”
“各位可还记得宰相大人那首绝句,我朝第一才女淮阳公主曾经评价过宰相大人这首,说是'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众人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句,不管别人听不听,能不能听得懂。
反正中心目的只有一个,无论如何不能让和王爷张口说话。
这个宴会厅说不准就有暗卫或者廷卫的密探,传扬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逸坐在主位上,茫然的看着眼前这群情激昂的氛围,想插话都插不进去。
即使是说了,好像也没人听啊.......
这是当他不存在?
咣当一声!
一个盘子被他扔到了地上。
场面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如此喧闹,成何体统!”
“请王爷恕罪!”
除了刘柏先,众人皆跪下。
“你们说本王容易嘛,松阳一路死里逃生,”说着林逸潸然泪下。
有了昨日在庆王府的经验,他这次的演技更成熟了,“粮草、资货尽失,本王准备给父皇写一封奏折请罪,这三和是去不成了,不得不在庆元城多盘桓几日,等着父皇的旨意。”
话完后,众人都吓得魂不附体!
给圣上上奏请罪?
听起来是和王自己的事情,但是谁知道这货会不会把他们给捎带上?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话就是哄人开心说的。
谁能真受的了皇帝的“雷霆”?
说不准就得抄家灭门!
二是,听这意思是要继续留在庆阳城!
待这么一会,众人就要疯了,再待下去,怎么可能受得了!
说不准到时候这庆阳城就要大乱了!
至于边上的林淳更是无奈。
昨天才不是从庆王府拿了十五万两银子,两百匹马吗?
“王爷无需为这些小事困扰,更无需去烦扰圣上!”
第一个顶不住的是知府刘柏先,“些许小事,卑职一定竭尽全力!”
“知府大人所言极是......”
各个官员、胥吏纷纷出言附和。
反倒是财大气粗的乡绅富商缄口无言。
“不了,本王自己的事情,怎么好麻烦众位,不妥,不妥啊。”
林逸摇头叹气。
“王爷,自不必客气,无需为这些小事劳神费力。”
刘柏先很是伤神。
林逸叹口气后,摇摇头,走出了宴会厅。
当晚,他的桌子上就多了十万两银票。
另外还有粮草十五车,玉珊瑚一对,夜明珠两颗,良马百匹。
“本王突然舍不得就藩了......”
林逸坐在马车上坐累了,在驴子上晃着身子,“前方可还有本王什么亲戚啊,过门而不入,就有点失礼了!”
宋城失笑道,“王爷说的对,最近的是南平渭源郡王。”
就是再傻,他现在也明白他们这位王爷的心思了。
“渭源郡王?”
林逸没什么印象。
“乃是惠王之子,因是滥妾所出降二等封为辅国将军,今年大概七十有余,”
文昭仪骑着马跟身后不紧不慢的道,“年轻时候游荡江湖之时,倒是见过他。”
“姐姐年轻时候闯荡过江湖?”
林逸眼睛一亮。
“不是在说渭源郡王吗?”
文昭仪白了他一眼道,“好好的关心我做什么。”
林逸嘿嘿一下笑,不再追问,只是道,“惠王之子,这么一算,还是我大侄子呢,不去看看,怎么也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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