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打了喷嚏,大鼻涕直接喷到了妇人的脸上。
妇人毫不在乎,只用手擦把了一下脸。
看着怀里神采奕奕的孩子,感觉跟做梦似得!
这还是自己的孩子吗?
要不是孩子不停的喊着娘,她都怀疑是不是被掉包了!
她抱着孩子拉着旁边的男人忽地就跪下,张皇失措的道,“谢神医,女神医,女菩萨......”
“小事,不足挂齿。”
杜隐娘上前把这一家子拉了起来。
罗汉在一旁嘀咕道,“还不是因为老子输了真气,要不然这娃才没这么精神呢。
有了老子这会元功疏通经络,以后练功夫都是事半功倍。”
林逸白了他一眼道,“不说话的话,
没人拿你当哑巴。
做点善事也是为子孙积德。”
罗汉陪笑道,“公子说的是,小的受教。”
随着妇人的一声神医,村里围观的众人终于反应了过来,抢着把杜隐娘围在了中间。
有大肚子病的,有肺痨的,有眼疾的,有癣疾的,不一而足。
杜隐娘为难的看向了林逸,林逸摆手道,“你自己看着办。”
最后见杜隐娘挨个替人诊治,送走一个病人,病人欢天喜地的出村通知亲朋好友。
村里有个神医。
最重要的是看病不花钱。
到下晚的时候,方圆左右的人都过来了。
甚至是拖家带口,携老扶幼。
林逸知道今天是走不了了。
偶尔在旁边插上两句话,特别是小二牛皮癣这类常见病,他特别有发言权。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经费紧张,里面的阿姨们就用土法。
他要么帮着捣蒜泥,要么帮着熬绿豆金银花。
至于小儿黄疸、流行性腮腺炎、过敏性紫癜、佝偻病,他更是司空见惯了,不用杜隐娘开口,直接就给出来了诊疗方案。
没多大会,他的面前也排了一堆抱着孩童的父母。
杜隐娘在一旁见他一些药方信口拈来,看林逸的眼神都有点不一样了,总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他现在终于相信他师爷的话:和王爷对病理的认识,无出其右。
但是,又着实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个小小的口疮会为难成那个样子?
人不自医?
她在努力的替林逸找着各种理由。
太阳渐渐落山。
林逸撑不住了,直接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只留下杜隐娘一个人继续诊治。
天要黑的时候,长长的队伍在杜隐娘承诺明日继续看病的情况下才缓缓散去。
不少村民邀请他们入住。
可是看着破烂的屋子,肮脏不堪的卫生环境,林逸实在没有勇气住进去。
最后在海边生了火堆,准备露营。
令人想不到的是,在村子村长的带领下,村民扛着松木,抱着麦秸秆、芦苇,替他们原地搭起了窝棚。
大虾、海鱼更是一堆。
林逸实在推脱不了他们的好意,对着面前头发花白的老头子道,“村长,你也太客气了,大家都不容易,你也不用这么客气,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拿回去吧。”
村长摆手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虽然穷了些,可是最不缺的就是这些玩意,恩公替我等诊治,分文不取,拿这些臭鱼烂虾出来,本来就是臊的慌了,您要是还不肯要,我等就更无地自容了。”
“行,留着,”
林逸喊道,“老罗,烤了。”
吹着海风,吃着烧烤,喝着小酒,不时的望着漫天星光,别有一番滋味。
“杜姑娘,今日辛苦了,我敬你一杯。”
“谢王爷,医者父母心,这也是小女子该做的。”
杜隐娘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林逸把酒杯放到面前的席子上,感慨道,“回安康城以后,你结合今日的情况,写一份所见所闻,由潘多转交给胡士录等卫生部官员研讨,然后由内阁批示,誊报天下。”
潘多见杜隐娘一脸疑惑,便笑着道,“杜姑娘,你尽管写就是了,写完了交给我就好。”
心下却非常震惊。
这大梁国有资格写“朝报”的人可不多啊!
这可是只有言官、廷卫、唐吉玉等大状才有的待遇!
“那就麻烦潘大人了。”
杜隐娘心下只能按住好奇。
胡士录虽然是卫生部长,一品大员,可毕竟是他师父的师父,正儿八经的师祖。
他直接递上去就是了,何必绕一个圈子让潘多转交?
入夜。
凉风习习。
宋城等人已经四散在周围警戒。
小小的窝棚里只有林逸与杜隐娘与林逸。
林逸依然时不时的捏颗花生米闷口酒,杜隐娘犹豫再三,还是道,“王爷,我虽然识得一些字,可从来没有写过什么锦绣文章,王爷看重于我,让我写这所见所闻,思量了半晌,也没有什么头绪。”
如果只是简单的写所见所闻,又何必交给卫生部和内阁?
而且还要誊报天下?
林逸笑着道,“你也不用为写什么发愁,其实是你想的复杂了,我确实只是让你以一个郎中的身份,写自己的所见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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