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造的牢固,马车打的漂亮,墨斗、刨子、营造尺也都用的熟练,但是这一切都缺乏一个准确书本记录,无法给后人提供可做参考的经验。
全靠师父带徒弟,手把手教,偶尔还出现人与人链接现象, 比如通婚。
一条街上,要是出现两个或者三个以上的铁匠、木匠或者豆腐西施,这生意就难做了。
为了防止人传人,保证“绝技”不外传,只能刻意藏着掖着,自然而然的发明了“传男不传女”的奇葩规矩。
封建社会的专利保护意识可比现代人强多了!
这些人当然也绝对想不到, 他们如今引以为傲,视若珍宝的手艺,将来有可能会进入“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中。
“与黄瓜一样,都是瓜,想不到这外形、口味差别会这么大,”
太子感慨道,“如果能广泛种植,运往城内,百姓也能多一项生计。”
林逸诧异的看了眼太子,想不到还挺有生意头脑啊?
“皇兄高见,西瓜好种,对土地要求不高,种的好了,比种小麦、番薯赚得多,”
林逸漫不经心地道,“唯一不美的是,冬季种不了, 要不然四季都能吃。”
太子把西瓜吃完后, 西瓜皮放在桌子上, 用帕子擦了擦手,慢慢悠悠的道, “只要你喜欢吃,冬季里一样种,无非就是贵上一些。
安康城里冬季里的新鲜瓜果,就是温室里种出来的,价格不菲。
陈严大人曾经还为此写过一首诗:
‘黄瓜初见比人参,小小如簪值数金。微物不能曾寿命,万钱一食是何心’。”
“那我就争取,努力在冬季里能供应给百姓蔬果,不然天天吃大饼子,也挺难受。”
林逸以前也见过,冬季里长出来的黄瓜跟瓜蛋子似得,一口就能吞没了。
这种种植水平虽然也是技术突破,但是依然是抱着传宗手艺,故步自封,没有实质上的进步,他不敢恭维。
要不然就不会另起炉灶,重新建设大棚。
太子拱手道,“摄政王志向高远,臣确实多有不如。”
林逸道,“皇兄,你变了。”
怎么就没之前的脾气了呢?
现在变得这么柔和好说话,他都有点不习惯了。
太子笑着道,“摄政王开恩,允许臣妻儿陪伴左右,环绕膝下,臣已经感激不尽。
如今无琐事牵挂,无欲无求,又何尝不是一种安乐?”
林逸站起身,光脚走到太子的身前,好奇的道,“你真的放得下?舍得下?”
“放得下又如何,放不下又如何?”
太子反问道。
林逸淡淡道,“哥哥觉得我当如何?”
太子摇头笑道,“臣说放下了,摄政王信否?”
“信。”
林逸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太子叹气道,“那臣便是放下了。”
林逸赞扬道,“放下了就好,你我都是兄弟,搞的你死我活的,干嘛呢?
兄弟我要是好了,还能差你一口吃的?”
太子站起身,一整衣衫,躬身施礼,恭恭敬敬地道,“臣感激涕零!”
林逸把他托起,乐呵呵的道,“你我兄弟要这么客气?”
太子正色道,“礼不可废。”
林逸拍着他的肩膀道,“还是大哥你最懂弟弟我,弟弟我深感欣慰啊。”
然后叹气道,“既然我信了哥哥,我说句大实话,不知道哥哥信不?”
太子客气道,“臣对摄政王自然是信服的。”
林逸一字一句的道,“其实我不想当皇帝,朝六晚九,没休息日,天天累的跟什么一样,没有意义。”
听见这话,想努力控制表情的太子的嘴角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话说出来不怕挨揍吗?
不想当皇帝?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嘛!
低着头,半晌之后,才咬牙道,“摄政王辛苦了!”
“你明白就好啊,”
林逸很是欣慰的道,“从我回来以后,这每日的折子不是哪里有飓风,就是哪里有干旱,这百姓不是在造反,就是在造反的路上,处处是花钱地方,处处要银子,实在是疲于应付。
书上说治大国如烹小鲜,这全是胡扯,我分明是个泥瓦匠,拆东墙补西墙,苦不堪言。”
太子想努力做出一番感同身受的样子,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只能用一副愧疚的表情道,“摄政王日理万机,劳心劳力,臣等素位尸餐,实在汗颜。”
“没事,没事,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计较,”
林逸大度的摆手道,“马上就有你效力的地方了。”
太子犹豫了一下道,“还请摄政王明示,臣一定尽心尽力,九死不悔!”
“坐下说话,站着都挺累人的,”
林逸把他按在椅子上,慢慢悠悠道,“宣国公主要回来了,我得麻烦你去亲自迎接一下,不然姐姐大老远回来了,肯定要隆重招待一番,不然显得我这个做弟弟的不懂事。”
德隆皇帝子女二十几个,宣国公主便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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