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郑和平说苏家兴在外边检查无法返回单位,林远山突然感觉不知如何应对,他看了看办公桌上的局领导分工表,信访工作和举报中心都归分管办公室的杜卫萍负责,看来只能让杜卫萍去了。想到这里,林远山给杜卫萍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就听到高跟鞋咯噔咯噔地走过来了。
杜卫萍穿一身毛呢面料的套裙,耳垂上扎着一对精致小巧的耳钉,面带爽气,和善于察言观色摸着人心思说话的任小花完全不同,杜卫萍身上透着一股足够的自信,一看就是那种不论面对什么事态都有一定掌控力的女人。
林远山示意杜卫萍坐下,然后对杜卫萍说:“杜局长,政府打来电话说有一百多老年人聚集到政府上访,说购买保健品时被骗了,你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好的,林局长,我现在就过去。”
“好,有情况随时与我联系。”
杜卫萍领受了任务就离开了林远山办公室,出发前她带上了郑和平和杨凡同,这两个人一个会说一个会写,也就是说一个善于化解矛盾,一个善于总结工作亮点,加上她自己,应对一个消费群众上访事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杜卫萍一行三人是穿着市监制服到达政府大门口的,聚集在政府大门口的上百个老年人看到市监人员到场,喧闹声一下子小了下来。
他们先和已经被围的信访办工作人员打个招呼,就面朝群众:“大爷大妈们,有事和我们说,我们会帮你们解决的。”郑和平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将自己置身于一群白发老人中间,他瞬间就把这群即将退出社会又怕退出社会的年长者从刘副县长那里吸引过来,一句话就帮领导解围了。
“大爷大妈们,咱们选两个代表说,不然太乱我们听不清楚。”郑和平说完杜卫萍也喊了一句,是的,在这种场合就得扯着嗓子喊,就得保证自己的声音压过众人的声音,不然说什么都是白说。
杜卫萍提出让代表发言后,现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很快人群中就推选出两位代表,一位背微驼拄着拐棍的大爷,还有一位已满头白发的大妈。
“那些人把我们的礼品给骗走了。”大爷对郑和平说。
“不对,是把我们的钱给骗走了,我们每人交了三百块,他们没给我们送礼品就跑了。”这是大妈的陈述。
“你们总共领过几回礼品?”很熟悉这种骗局的郑和平继续问道。
“第一次我们每个交了十块钱的听课费,他们说第二天会给我们一个惊喜,第二天给我们每人送了一个暖手袋。”大爷说。
“第二次我们每人交了二十块钱的听课费,他们说第二天会给我们一个惊喜,第二天他们给我们送了一个不锈钢汤锅。”大妈说。
“第三次我们交了五十块钱,每人在第二天得到一盒保健食品。”
“第四次我们每人交了三百块钱,说再给我们一个惊喜,定好今天早晨发礼品,可我们去了酒店就找不到那些人了。”
“这纯粹是一个骗局!”
“我们要求把我们的钱给找回来。”
“让警察把那些人给抓了。”
……
人群又沸腾起来了,郑和平举起双手一边不停地做着按压动作,一边高声喊:“请大家安静,听我说!”待嘈杂声降下来他的声音升上去时,他开始承诺了:“大爷大妈们,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追查到底,即使追不回那些卷款逃跑的人,我们也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所以请大家先回家耐心等待,我们会在近几天答复大家,大爷大妈们,时间不早了,大家是不是该回家做饭了,不然你们家孙子回来吃不上饭怎么办呀?”
“大家别担心,我们已经开始追查这件事了,请给我们时间好吗?”这是杜卫萍的声音。
“那我们过几天再来。”
“过几天大家不用来政府,具体解决问题的是我们市监局,到市监局找我,我叫郑和平,不过别搞这么多人,堵了交通也不好”
郑和平这一张嘴就把政府给解救了,都不用杜卫萍费多大劲, 他好像在向这群前来讨说法的老年人说“向我开炮!”。
从杜卫萍和郑和平到达政府大门口到这个百人老年维权团散去也就半个多小时,这让一直站在一旁的政府副县长刘绍林很满意,接下来刘副县长组织市监、公安、信访等部门开了一个解决“白发事件”的专题会,会上信访局那位女局长说接待老年人上访是最难做的一项工作,面对一群听力衰退认知跟不上时代的人很难讲清一个道理,也不能让情绪激动了,不然过快的心跳会让这些大爷大妈们受不了的。公安局的负责人说卷款潜逃人员的行为算不上诈骗,诈骗是一种用虚构事实骗取钱财的不法行为,而他们收的是养生课的学费,也讲了课,并未虚构事实,至于最后一次没有兑付礼品,只是一种不讲信用的行为。该轮到杜卫萍发言了,杜卫萍说这些人的行为其实是借讲授养生课变相卖保健品,属于一种非法经营行为,但这些人一向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还没等执法机关去查处他们就跑了,往往连真实姓名都没留下,所以很难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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