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高明强受到了记大过处分,同时被免去职务。
而林远山被叫到蔡双义办公室里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想为自己辩护,而蔡双义的谈话方式也是他一贯的不谈只话的口气。
“现在咱们开源县已经上了热搜榜了,李书记一天问好几次,这是咱们县里好多年都没有出现过的舆情啊!所以咱们必须抢先拿出态度,不要等上边督办,那样处理力度会更大,对咱们都不利。”
蔡双义的一番话让林远山觉得自己被停职还应该言谢似的,事情的处理仿佛就像自己孩子打了别人家孩子,先打自己孩子一耳光以避免被别人家重击。
“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给社会一个交代,不然舆论的力量是非常大的,好多大人物都是被舆论掀下台的。”
“我明白,组织上需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组织上是在想办法保护我,我会好好反思的,这件事的发生我本人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林远山表了态后蔡双义的脸上才露出笑容:“是这样,还谈不到追责任的时候。只是让你先休整一段时间,这期间暂由费国祥主持工作,这样处理能最大化地降低负面影响,给社会一个交代。”
当蔡双义说出由费国祥主持工作时林远山深感意外,不过林远山一向是本着顺其自然的心态,他不去想太多的事情,倒感觉如果哪一天自己被免职并不是一件坏事情。
“我服从组织安排!”林远山这句话一出口就给这次谈话画上了一个句号,只是他走出县委办公大楼后,蔡双义隔着窗户玻璃一直目送林远山开车驶出大院,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很难说清是反感还是欣赏,是遗憾还是喜悦。而匆匆离开的林远山完全不知道这位副处级领导在七层楼的高度凝视了他好久。
林远山从大院出来就去了何彬的工地,何彬已经给他来电十多次了。
彩刚钢搭建的简易工房里,何彬一根一根地抽着烟,林远山走到门口又退了出去,一边用手在鼻尖处扇着风一边冲何彬喊话:“出来说话,呛死个人!”
何彬看到林远山站在门外掐灭烟头走了出去,他指着工地上一堆水泥对林远山说:“开源这边的水泥好贵啊,比晋阳那边每吨高出五十元。”
“这家贵你可以换一家买嘛,这方面你应该比我懂。”林远山说。
“开源每个水泥销售点我都问过了,全是这个价。”
“那你买外地水泥,咱们林顺的水泥就又好又便宜。”
“外地水泥进不来。”
“怎么会进不来?”
“我联系过了,外地水泥都不往开源发货,我感觉这不正常才和你说。”
林远山对水泥市场不熟,打电话叫来了苏家兴,苏家兴看了一下水泥袋子上的标识后当即证实了何彬刚才说的话:“开源的水泥就是比外边的贵,并且外边的水泥也进不了开源。”
“为什么外地水泥进不了开源?”何彬问。
“开源水泥市场全部由江万福控制着,在开源没有敢卖外地水泥的。”
“什么?被人控制着,这不涉嫌垄断了吗?”听了苏家兴的解释何彬更不理解了。
“你说对了,开源水泥确实被江万福垄断了。”
听到垄断两个字林远山不再沉默了,他问苏家兴:“垄断水泥够得上一个大案了,咱们查过吗?”
“现在在开源还没人敢动江万福,何况也收集不到证据。”
苏家兴说这些话的时候面部平静,好像他在说一件很正常的事,而林远山和何彬已经不平静了。
“多少年咱们就没有去查处过?”
“去过,缺乏证据,定不了性,都是不了了之。再说刘绍林的儿子刘其是这家水泥公司的股东,查江万福就等于在查刘其。”
几个人说到江万福和刘其的时候,完全想不到江万福在另一个地方也正谈论着他们。江万福很少离开江汉大酒店,甚至都很少离开他那个房间,酒店就像他的碉堡似的,他整天隐蔽在酒店里窥视着外边,而外边的人很少能真正接近他。
今天和江万福在一起的是刘绍林和田飞。刘绍林不喜欢喝茶,只喜欢喝咖啡,所以三个人喝着三种饮品:咖啡、茶、运动饮料。
“刘县长,这种古树茶是我从云南带回来的,你尝尝,我在云南认养着几棵百年以上的古树,等于这个茶叶是我自己种出来的。”
江万福说着给刘绍林沏了一小杯茶,刘绍林端起茶杯小喝一口后皱着眉头:“我真品不了茶,无论什么茶在我嘴里都是和中药一样,咖啡虽然也是苦的,但咖啡就能让人深陷其中,能回到记忆当中去。”
刘绍林为什么如此排斥很有文化元素的茶江万福并不清楚,江万福也完全品不出咖啡的意韵,但江万福和刘绍林就是很能谈得来,这让一旁茶和咖啡都品不了的田飞很是费解。通常情况下,江成福和刘绍林在一起时,田飞就坐在对面扮演一个旁观者,只是这么多年来他也没看懂这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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