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眼前直勾勾地望着她,仿佛浑身在放电的周公子,明宛现在就是十分后悔。
周公子来之前,等菜的间隙里,明宛终于沉下心,跟袁肖说起了最近接连发生在她身上的怪事。
“你觉得,会有人仅仅是为了给自己找场子,就做到这种地步吗?”
明宛拧紧眉毛,她知道不能用寻常想法来度量豪门,可总得有个逻辑的吧?
袁肖沉吟片刻:“听起来是个虐待狂或者愉悦犯啊,你要是他的什么白月光初恋还能理解,但你只是个刚到岗的新人。”
呃,被他说得像是她找了份德不配位的工作,活该受阻似的。
还别说,将豪门夫人视为一份高风险高回报的工位,确实也没毛病。
“我也是那么想的,那你觉得……”明宛唯恐隔墙有耳,刻意压低了声音。“燕妈至于吗?”
“喂,你的思路错了吧。”
袁肖倏地抬起眼,湛蓝眸子里绽放出摄人的锋芒,有一瞬明宛几乎有种灵魂被灼伤的错觉。
“他们的想法有什么所谓?那都不重要。关键是你怎么想,你想怎么做?”
明宛猝不及防地愣住了,然后有些啼笑皆非地长吁一口气。
都这种时候了,换作别人还不得抓耳挠腮地帮她想条活路?
也只有袁肖看问题的角度永远这么刁钻,从来不在点子上。
虽然知道袁肖不喜欢压抑的气氛,什么事到他口中都能秒成段子。
可不是什么事都好笑,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受到的无形压迫,明宛现在一点能量都没有,哪有闲心接他的梗?
只有一股有力无处使、不被理解的苦闷。
可除了他,她又没有第二个可以倾诉这些事,又不怕别人用有色眼镜看她的人。
她连连叹声,试图将他的注意力扯回正题:
“事到如今,我的想法还有什么要紧?”
明宛病白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奈和自嘲。
“我人微言轻,但凡我能左右他们的想法一点,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办法恢复正常的生活,还在为我之前一时冲动犯下的错误买单。”
打从与豪门因替嫁一事连接后,她的身心都仿佛不再属于自己,而是被人像扯线木偶一样摆弄。
不按照他们的规划来,他们就把她的生路都堵死,直到她走回既定路线为止。
只是,她也不知道到底要听谁的话才能消停,那幕后之人不知怎么想,就是不明说。
倒是给她点提示啊!
就是演电视也知道提条件吧?管埋不管赎的?
袁肖神色微妙:“明宛,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
闻言,一股难言的感受含着热血冲击着她的四肢百骸,质疑和恼怒几乎冲口而出。
最终哽在了喉间。
明宛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为什么?”
袁肖不置可否的视线在她脸上旋了一圈,面上浮起一抹不可捉摸的嘲弄:
“你只要告诉我你的想法,要,还是不要,就可以了。
“我既然问出口,就不会是废话。”
“要什么?”明宛直接被他问懵了。
袁肖嫌弃地咂声:“当然是燕恒灿了,不然呢?你还有谁?”
“燕恒灿”三个字突然从他口中蹦出来,着实把明宛吓了一跳。
“你喜欢他吗?喜欢到什么程度?”袁肖言简意赅道。
见明宛傻愣愣地瞪着他,袁肖脸上的嘲弄更鲜明了,他没好气地哼笑道。
“退一步说,就算这些事不是他的意思,多半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不然怎么解释你认识他以前啥事没有?这你总心里有数吧。
“除非你爱他爱到不论他背负多少条人命都无所谓,答案已经在你心里了,还纠结什么?”
“说什么程度……那杀人肯定不行啊!”明宛终于勉强回魂。
他这副“真爱无敌万事大吉”的死相是怎样?这是爱得深浅的问题吗?
这是刑不刑的问题吧!
明宛晃晃头,冷静,别被这小子带偏了,她还是说自己的吧!
“可我想不通的是,如果他妈想逼我离开,不更应该直接现身吗?
“这样搞三搞四,除了让我没法独立,将我逼向他,能管什么用?”
袁肖:“呐,答案不是在你肚子里么,不懂你在纠结什么。”
明宛急道:“才没有那么简单!就假设燕恒灿是虐待狂,享受折磨我的感觉,那我姐呢?”
明宛分析道,“就像那些宫斗剧一样,她有理由不放心别的女人在燕恒灿身边。
“只有我,也只有我的孩子能够堵住悠悠众口,让她坐稳她的‘王位’。因为我的孩子也会像她。”
袁肖夸张地瞪大眼:“豁,你这啥,扶姐魔?你这么伟大,怎么不去担任联合国和平大使呢?”
明宛却不恼,她魔怔般道:“如果牺牲我一个能平息这一切,有情人也能终成眷属,那我……”
袁肖却忽然疾声厉色:“别跟我东拉西扯的!你就告诉我你对燕恒灿什么感觉,会不会接受他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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