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对明悠的失控和无礼,燕恒灿却意外地无动于衷。
“回答我的问题,见过他吗?”
燕恒灿的冷声让明悠一个激灵,总算醒过神来。
想到燕恒灿可能正在以家主的身份例行公事,明悠赶紧将多余的感情敛起,正色道。
“不认识。”
当然,她说这句的时候还不忘睁着幽怨的美眸,努力表达自己的不满。
“他因你而死,你不知道?”闻言,燕恒灿轻轻一笑,面色诡谲道。
“你会记住自己每天吃了多少大米饭吗?为我要死要活的男人多了去了!”明悠不屑地转开视线。
原来是自杀,真奇怪,睡过的男人可能记不住脸,但是这样猛的肌肉,她不应该会没印象才对。
但她也不敢多看,省得燕恒灿误会。
到底是哪个衰人,自杀就自杀,还写遗书诽谤她?
“很可惜,他倒没有某些人这么‘饥不择食’。”
燕恒灿面上现出淡淡的讽刺,引来明悠一个“你什么意思”的愤恨眼神,才慢腾腾地拖出后话。
“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侮辱、背叛燕家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他忽而咬重的“背叛”二字,恰如一把尖刀剜进了明悠的心窝,在内里慢慢搅和。
明悠一直云淡风轻的脸色,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燕恒灿不会无的放矢,也就是说……
他故意做给她看,故意拉她下水!
从刚刚起漂浮在心头的不安扩大了,她不禁摇头低喃道:“恒灿,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话虽如此,她也知道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燕恒灿不会轻易跟她翻脸。
因而她开口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因为极度的心虚和求生欲。
她瞒着他的事可太多了,一时都捻不出是哪件事,至于让燕恒灿这样兴师动众。
他这单单是警告,还是尤有后续?
还没等明悠咂摸出个所以然,下一秒,燕恒灿再次语出惊人。
“你的动作片在茧圈都成了上层特供藏品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恍若直接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她惊得脚一崴,胡乱抓住一簇枝丫勉力站直了。
“你……你说什么?!”
豆大的冷汗划过面庞,脚踝处清晰传来的疼痛,无情地打碎了她希望自己身处于噩梦中的期盼。
不、不可能。不可以!
她要结婚了,嫁的是站在茧圈金字塔顶,全球身价最高的男人。
她明家要和世界第一的燕家联姻,她会飞黄腾达,让那些谤她、欺她、辱她、笑她、轻她、贱她、恶她、骗她的人,跪下来乞求她的宽恕和怜悯!
她必须要站在高处,她必须……
不可以的!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燕恒灿仿佛看不到她的凄绝,冷冷地躲开她伸过来的手,好整以暇道:
“你也不想想,李少是什么阶层的人,好歹也是排名第九的世家,怎么会跟你们玩到一起。”
“他办泳池趴,只会保那些有地位的人;像你们明家这等只会趋炎附势的低贱末流,毫无价值的小门户,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自然,也不会特意帮你销毁证据,反而要留下来做把柄。”
“我,我可是你的人!他敢得罪你?!”
明悠气息不匀地反驳道,理所应当的“硬蹭”口气都把燕恒灿气笑了。
燕恒灿饶有兴味地微抬眉,似乎有些佩服事到如今她还能负隅顽抗的精神,但也仅此而已了。
“我们这些一流的世家,为了保证门户清白,彼此都会互相监督。
“就算有了女友,阶层相差太大的,一般也就默认玩玩而已。
“你早年的黑历史姑且不论,好不容易打入圈子,却还是肆无忌惮地重操旧业。
“他如果替你遮掩,等我自己查出来,那才叫得罪我。”
“这么说,你一早就知道了……”
明悠忆起她最早接触李少的时间,越想越绝望。
燕恒灿都不惜得回答她,他瞥过来那毫无波澜,像是看死人一般的目光,好像对着她的心口无声地开了一枪。
“那你为什么……”忍到现在才说?
厌倦了?因为明宛那恶心事,让你恨屋及乌的对明家不爽了?!
她真没想过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害明宛了!
纷乱的思绪中,脑海中倏然划过一张脸——正是那个红背心壮士,明悠想起来了,他,他好像是沈家的……
不是,他怎么敢把她们招了?他的家人可都在沈巧夏手中啊!
燕恒灿的的眼神越过她,落到遥远的天外,那只属于自己的回忆:
“这么多年,我一直将你的问题揽到自己身上,怨自己没有早点找到你,保护好你,害你性格弯扭如此……
“我早就是圈里的笑话,他们背地里都叫我绿王。但我不计较,我把这当作是对我的惩罚。
“毕竟比起你跟我杜撰的‘遭遇’,那都不叫事儿。”
说到这里,燕恒灿自嘲地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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