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秒,计时器停了,发出了八音盒那般固定的几首名曲改编的电子乐。
《欢乐颂》无忧无虑的雀跃音符,让人不禁在童年回忆里自由徜徉。
明悠呆若木鸡。
“你骗我?!”她几乎听到自己神经断掉的声音,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我也可以不骗你的。”燕恒灿笑说,似乎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瘆人。
明悠的心瞬时又被吊起:“你究竟要怎么才肯放过他?!”
确实,他又不是没杀过人,既然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周公子的医院搞这种恶作剧,收他的命也不过一声令下!
“杀你都嫌脏我的手。所以,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此时商旭周到地搬来了沙滩椅,燕恒灿优雅落座,叠起长腿,一副生意人模样。
“你不是很擅长拍动作片吗?我现在送你到他身边。你,和他拍一段吧。”
“什么意思?”明悠心里一咯噔,怀疑自己听错了。
“字面意义,你不是想睡他吗?”
虽然这是事实,她确实立志将排得上号的世家男人都睡一遍,可是……
被人要挟着做这种事,怎么看也不会有未来。
“拍下来以后,你想做什么?”明悠不敢不多问一句。
燕恒灿双手合十地搭在膝盖上,右手食指不耐烦地在手背上一下下点着。
“当然是寄给他的家人了。哪怕是周家,也承受不住这种丑闻。作为世族姻亲,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他视线飘移,慵懒地拖长尾音,旋即轻巧一笑。
“条件是你嫁给他。怎么样,这很划算吧?”
还有这等好事?
“等等,周公子这个情况,我怎么睡他?”
此时燕恒灿已经将手机收回,明悠看不到他的情况,想到他奄奄一息,她赶紧将脑内适时播放的小电影给擦去。
他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情况,恐怕她要是碰着他一根输氧管,他都得即时归西。燕恒灿这不还是要她的命吗?
想到这里,明悠面无人色,哀求地望着燕恒灿。
“富贵险中求,自己想办法。”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判官下了斩立决,明悠的脸色霎时同那些死刑犯别无二致。
男人笑得绚烂,在明悠眼中却形如恶鬼。
“还是你更喜欢我养的鳄鱼,不惜舍身饲鳄?”
……不愧是你,贱男人!
明悠知道一个男人决定不爱一个女人的时候,能有多狠。
可她万万没想到,燕恒灿对她一丁半点感觉都没有,也能为着(不存在的)小时候的交情,和她杜撰的事故对她容忍至今。
直到她动了他的逆鳞,他才忍无可忍!
是的,时至今日,明悠才不得不承认,明宛是他的逆鳞……
早知道不动明宛了!该死的,一直让周家和燕家狗咬狗就好了,她为什么一时没忍住?
恋爱脑害人啊!早知道她就不嫉妒了,燕恒灿有什么好的,她又不缺他这个男人!
所以说,不要招惹那些看起来傻里傻气的人,他们翻起脸来,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等燕恒灿说什么,商旭对着明悠做了个“请”的架势。
“恒灿,你等等……如果我不小心弄死他,你会保我吗?”
燕恒灿的沉默让明悠的心一点点沦没:“至少让我爸保有原来的公司,行不行?”
“只能保你一具全尸……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凭你还不配我费心去周旋周家的怒火。
“人家丢了这代唯一的后人,总得找个地方发泄吧。”
燕恒灿翘腿换了边,不敢抬头的明悠,只能看到他锃亮的皮鞋,在阳光下像反光的刃口。
兵不刃血,不过如此。
“我明家怎么你了!”
得到他决绝的答案,明悠连表面的平和都维持不了了,绝望地哭喊出声。
父亲这么宠她,她的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也就算了,还要夺走他现在的生活?
父亲锦衣玉食一辈子,怎么受得了贫苦的生活?
再说他平时嚣张跋扈,光是仇家一人一口唾沫,都能让落魄的他永世翻不了身!
他要是想不开了跳楼,她会死不瞑目的!
端详着明悠的脸色,意识到自己逼得太过的燕恒灿好言相劝道:
“其实,这事与你关系不大,我看他不爽很久了。以前有你压着,勉强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除恶务尽而已。”
明悠张口欲言,被燕恒灿冷漠打断。
“要怪,就怪他对明宛不好,讨好他又不能让宛宛高兴。”
明悠乍然抬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你,你还要和明宛在一起?”
“为什么不?我要跟她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向全世界宣布她是我心爱的妻子——就以你梦想的婚礼规格。”
明悠受不了地捂住心口,甚至干笑着呵呵出声:“你……不愧是绿王。”
燕恒灿一怔,这才意识到她误会了什么,不屑一哼。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觉得这么做,就会让我讨厌明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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