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恒灿没死。
她和袁肖就哪也没去,竟然真的在小清吧里熬过了那段由燕家引起的茧城风云。
完了以后,袁肖依然以陆瀚采的身份在茧城活跃,开诊所,这也就算了;
离大谱的是,燕恒灿还是他的病人,隔三差五就会约他,还给袁肖发起的科研项目投资了。
据传燕家正在争取和陆家联系,好对周家下手。陆家是哪边也不想得罪,态度模拟两可。
这天,燕恒灿又坐着轮椅来了。
……那场车祸到底在燕恒灿身上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明宛有时候真的难以揣测袁肖的想法,他不觉得瘆得慌么?
而且,燕恒灿就算病急乱投医,也该是更依赖外科医生才对,他离不开陆瀚采的原因是什么?
明宛对这件事十分在意,然而每次问起袁肖,他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整得她都觉得茧圈那个关于他俩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了。
于是这天,明宛悄悄蛰伏在袁肖的诊所,打算蹲到一个她能理解的答案。
“陆瀚采,我来了。”
燕恒灿的声线比以往要沉静动听得多,要不是他的声音明宛化成灰都认得,她差点以为这是周公子。
“这么准时?真不像你。”袁肖发出了老友那般亲昵的调侃。
“废话真多,赶紧开始。”燕恒灿惜字如金道,几个月不见,他竟是有向“冰山”靠拢的趋势。
“哦。”袁肖懒散地应。
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他们不说话,藏在装饰架后面的明宛不知道他们在干嘛,心里不免焦急。
她终于忍不住探出头来,却和一双幽深的眸子对了个正着。
“!”
明宛害怕地缩回脖子,袁肖却勾起弧线,三步并作两步地向她走来,皮鞋敲在冰冷地板上的回响充满了威胁。
他拎小鸡那般将她抓了出来。
明宛挣不脱他的魔爪,可当面无人色的她被拽到燕恒灿跟前时,却倏然松了一口气。
天使般的安详使燕恒灿的颜值达到巅峰,明宛看得两眼发直,小声嗫喏道:“他是来干嘛的?就睡觉?”
“这么说也不算错。”袁肖道,“一般我是要全程陪床的,不过他比较特殊,只要引他进入状态,再给他放录音就行。”
明宛这才注意到燕恒灿的两边耳朵都挂着耳塞,袁肖甚至为此体贴地将他深爱的、总是回荡在诊所里的恐怖纯音乐给关了,真是谢天谢地。
明宛忍不住吐槽道:“这就是你四位数一小时的理疗方案?不会太坑了吗……”
“你懂什么,这叫效率,谁家医生不是怎么方便怎么治?”袁肖嫌弃地立起眉峰,“难道你觉得治疗方案越复杂越好,主打一个仪式感?
“治病不是闹着玩,就算病人愿意,后遗症和失败率也是相对增加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你是心理医生啊,不应该主打一个人性化吗?
连催眠都用ai,那跟人家自己在家搜助眠音乐有什么区别?
不过明宛也没心思跟他在这里当场开起辩论赛,万一将燕恒灿吵醒他俩都得玩完。
只是,为什么光给他放录音就够了呢?
据说人脑是有自己的判断机制的,哪怕再好听的歌,经过99+的魔鬼洗脑后,也会被脑子判定为“我记住了,不要再放了”而本能地感到焦躁。
主要是明宛也见过袁肖为别人催眠理疗的样子。
一般就是让人闭上眼,他在一旁声情并茂地捧读着童话般的风景,引导对方彻底放松以进入深层状态。
一边观察着病人的表情,在适当的时机于情景中扮演一个无害的角色,不动声色地套话,渐渐触碰到病人的内心。
当人们被引导者戳中心思,满面泪痕地惊醒时,他们并不记得深层梦境中的内容。
可那种说出来并得到理解的感觉留在了心间,令人身心都好像被洗涤过一遍。
出于好奇,明宛也曾让袁肖为她催眠过一次,醒来时感到通体舒畅,就是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那种感觉有些可怕。
以至于即使袁肖愿意,她也不愿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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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宛现在是新媒体畅销文的常青树了,虽然赚的大半都是挨骂的钱。
而她不幸的又是一个很在意读者回馈的人,以致于时不时就陷入自我怀疑,纳闷自己为什么能、或者只会写这种苦大仇深的东西。
并且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使命感:“除此之外,不明白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不写会死”的感觉。
可她也不敢跟袁肖抱怨,此前她倒是不藏着。
主要在她不知情的时候,那些追着她差评的人都不知不觉中消失了——当时天真的她还以为是她沾了袁肖的强运。
直到有一天,她无意间瞅见袁肖和别人在网上对线,他将人家骂破防还不够,直接开程序挖人家黑料,主打一个360°无死角攻击。
结局无一例外,没多久对面就扛不住道歉销号了。
这也让明宛细思极恐,那些此前对她很是执着的“键盘侠”是怎么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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