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家的房子就三间,中堂待客或者是吃饭用。旁边的两间分成四个卧室,外加左右两边的耳房。前后用篱笆围一圈算是院子,种植一些青菜,养一些鸡鸭。
今天上午下了小半天的雨。
下午天大阴,起大雾,百步外难窥前景。
赵辉家房顶上的稻草年久失修,秋雨渗透,落到地上。
许辰带着邱大夫来的时候,在门外站了好久,都没勇气踏入。
泥地潮湿,还到处都是鸡屎。
难闻的气息,铺面而来。
“这……”
邱大夫很为难。
他是是名医。
不是不想帮这种贫寒人家,而是平日里他忙的没空帮这些人家。贫苦人也有自知之明,就不找他了。
他很多年没来过如此脏的地方了。
许辰挠了挠脑门儿,满脸痛苦的呻吟道:“其实,我也不想进去,我有洁癖啊。”
“那三郎你在此地等着,我进去?”
邱大夫说进去,却是没怎么动。
“晚生毕竟是来探望叔母和妹妹的,怎可以不进去?”
许辰提了提手上的绿茶糕。
“一大早起来做了这些,也是我的心意,必须送到。”
“你的糕点很好,谢谢你也给我带了。”
邱大夫再次感谢。
许辰刚才去找他,也给他带了十五个绿茶糕。
邱大夫只有一妻,孩子也只有俩。
十五个绿茶糕,管饱!
“客气了。”
许辰率先走进去。
邱大夫秉着呼吸跟上。
一个半遮半掩的房间里,传来虚弱的询问。
“谁呀?”
许辰推门进去。
一个不算漂亮,但也不丑的女子,正挣扎着要穿衣服。
见到许辰进来,她惊羞又艰难的滑进被窝里。
“叔母,是我。许三郎。”
许辰却是没怎么害羞,都病成这样了,只有可怜。
身为死过一次的人,最是心疼病人。
这也是他那天早上见到沈玉的母亲陈香,很想带她去救治的原因。
“侄婿。三个多月不见,你长大了些。”
吴映雪笑的有些苦。
许辰和娥娘成亲,她一个人去过。就送了一百文钱。
实在是拿不出礼物,她就躲在人群中。
更是没有上礼单,钱放进箱子就进去了。
可是负责登记礼单的赵玲,还是认出了她。
此事赵家上下也都知晓。
“是的。婶,听说你身子抱恙。我找了大夫来。”
许辰很不喜欢叫“叔母”,伯母什么的。
在后世都不这么叫,都是叫几妈来着。
关键是一想到大伯母刘茹,现在面对小叔母吴映雪,许辰哪儿哪儿都不舒服了。
忽然就觉得自己真成了牲口,连和吴映雪对视都是自行惭愧。
“这如何使得?”吴映雪迷茫了。
不做人的许三郎为何请大夫来看我?
可我都要死掉了,也没什么值得她图谋的吧?
原主的名声有多烂,可见一斑!
连叔母都忌惮被他看上!
谁让人们还传出他有些日子频频去找琴儿的娘亲?
其实在这件事情上,原主也没有被冤枉。
因为他就是那么的人心不足蛇吞象。
那件事,大概如此这般:
某日清晨,他快乐的从琴儿那里出来,正好在万花楼外见一个美人和护卫纠缠。
那美人是琴儿的姐姐李梅蕊,说她们的娘亲要病死了,求妹妹琴儿给些钱救命。
可李琴儿才去万花楼半年,按照契约,工作不足一年,她没资格跟亲人见面。
因为见了家人,姑娘们容易朝秦暮楚、心思变动,一个个都不用心干活了。
所以就有了这个契约。
等她们干的麻木了,在泥坑里爬不起来了,才允许她们和亲人见面。
就在李梅蕊很是绝望的往回走,甚至想写个卖身救母的牌子跪路边搞钱的时候,许辰的前身出现了。
经过一番交流,李梅蕊答应以身相许,让许辰救她母亲。
随后还养了她们二十天……
要不然,赵洪山收买他的几百两银子,怎会迅速败光?
李琴儿的娘亲也不是善类,唆使女儿联手,硬是从许辰那里榨了上百两。
就在许辰和吴映雪都很恍惚之余,邱大夫自己搬个凳子在床边坐下,微笑吩咐道:“吴氏,把手伸出来。”
吴映雪无奈的伸出手。
既然大夫都来了,还是先瞧瞧再说。
片刻之后,邱大夫收手,摸着胡须陷入沉思中。
“邱先生,我婶的情况如何?”
年纪轻轻,不到三十四岁的女子,若这么病死,许辰心里遭不住。
“伤寒加重,咳嗽过度,导致肺腑劳损,脾胃虚寒……”
邱大夫脸色不太好。
“能治吗?先生别吓我。”许辰愈发不安。
“能治,但要吃许久的药。药材也不便宜。既然你说了要承担。那我就告诉你一个大概数目。一百两,治疗一个月,每天来针灸,拔罐驱邪。”邱大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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