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许三郎就从熄灭的土炉上,提起陶壶,打算先给闻紫韵清理伤口。
这陶壶里有烧开过的水。
许三郎又捡起地上还没破裂的茶碗,从随身包里,拿出一小瓶的盐。
为何要随身带盐?
因为在山寨的时候,高阳秋月为了强化他,安排了一个特殊的磨练方式。
就如同荒野求生,追逐逃亡。
他逃,几百个贼婆追杀他,进行极其真实的逃亡战!
若被追上,或者是打不过,就要被贼婆擒拿,然后丧心病狂的掠夺他的元气!
他伤痕累累、饥肠辘辘,还要被干粮充足、丛林求生的经验丰富的贼婆,成群结队的掠夺,他许三郎也是生不如死的好吧。
明明虚弱、伤痛难忍,可就因为他身中奇毒,所以还是能被对方得逞!
很多贼婆对他也没那么尊重,为了乐子,为了强大,甚至是为了泄恨,无所不用其极!
因为像宋烨那种只是对他妥协又依赖,但依然仇恨他的贼婆多不胜数!
甚至是为了让他保持强悍的状态,不惜施针,消耗他的潜能!
后来他就习惯了带盐,可以补充体内的盐分,也可以吃美味烤肉。
不至于因为厨子的强迫症发作、哪怕是被饿死也不想吃没有味道的野味,从而虚弱的被人掠夺。
此时许三郎也不用茶碗了,直接把盐倒进陶壶里面。
晃了晃,待得融化了,就开始灌闻紫韵。
然后掏了掏,继续灌盐水。
此女是又羞又无奈,然后就疼的脸色惨白,大汗如雨。
但她依然坚强的捂着嘴,一声不吭。
十多次之后,许三郎才开始给她用药。
将人倒起,用肩膀撑着她。
药粉如同不要钱的东西全都倒进去。
又抱着长痛不如短痛的想法,搅拌一二,涂抹均匀。
“三郎,你让我如何说你呢?都说不用你救了。呃,你,罢了!”
闻紫韵此时恨不得咬舌自尽,不过她对许辰的语气还是很感激。
“现在没那么痛苦了吧?”
许辰依然扶着闻紫韵,脸色严肃。
且不断的捡起桌子上的碎布,给她擦拭。
“药效真好,舒服多了。”闻紫韵苦笑道。
“难道我的手法不厉害吗?”为了让闻紫韵振作,许三郎冷声打趣。
“的确厉害,我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如同被止痛。”闻紫韵羞愧的道。
“但是我想不明白,这些年你为何要迎合闻大郎。”
许三郎忽然又问出了原主致死都没弄明白的问题。
两年多以前,闻紫韵被驱赶到这个山坡之下,很容易遭洪水、且枉死过不少人的大宅子里,然后闻大郎经常来找她。
关键是,闻大郎是他同父异母的长兄,原主曾问她为何如此,她说自己乐意。
还说原主没资格多管闲事,原主只是闻家的仆人。
彻底伤了原主的心,然后就没来见过她了。
“我始终想把我那可怜的闺女,从那地狱中救回来,可整个闻家,就大哥承诺帮我。”
闻紫韵的小脸又悲痛起来。
许三郎也知道,闻紫韵的长女,不仅被送给一个病秧子冲喜了。
还被那家的老东西占用。
毕竟那丫头嫁过去五天后,那病秧子就死了。
为此,闻紫韵跟闻宇闹的越来越厉害,原主曾偷听过。
闻宇也就是讨厌闻紫韵不顾家族声誉,公然闹腾,才执行家法,把她打个半死,然后扔到这偏僻、荒凉,又很不吉利的废宅里面。
“闻大郎他骗你的吧?不会帮你救人。”许三郎皱眉道。
在他看来,闻大郎根本不可能帮闻紫韵把那女子讨回来!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他骗我,因为他说我闺女刚去夫家,无法把人弄回来,需要等机会,或者是创造机会。一年前我发现被骗了,但已经来不及。”
闻紫韵瑟瑟发抖,咬牙苦笑道:“一年多的时间里,数十次见面,他每每都给我下毒,却谎称那只是辅弼之药,中毒之后我就如同变了个人,不管他说甚,我都照做。而且非常喜爱他。还让我依赖上五石散……”
许三郎认真的听着,不禁想起那些被锻炼成了离了男子就活不成的贼民。
许三郎骇然问道:“意思就是你被毒药和他的邪恶,给改变了体魄?如同易燃之物,面对男子已然无法涌出排斥意念?”
面对许三郎这番话,闻紫韵陷入呆滞,久久不吭声。
许三郎烦躁的拍了拍她腚,无声催促。
到目前为止,未免珍贵的伤药随着血水逸散,许三郎还扶着背朝自己的闻紫韵保持颠倒。
其狂野,就在眼前。
“呃,我,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错,我变成了你说的那种怪物,这两年我只跟两个兄弟见面,一个就是大郎闻博,一个就是八郎闻秋风。八郎是无法伤我的残废,我只把他当亲兄弟待,可是面对闻博,我仿佛真的很喜爱,哪怕知道他骗我。而且我需要五石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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