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意诧异地问:“夫君,你……”
安哥儿道:“父亲刚刚还——”
谢容玄伸手捂住安哥儿的小嘴。
安哥儿唔唔地说着,谁也听不清楚。
谢容玄温和道:“你母亲刚醒,需要安静,别吵她。”
安哥儿闻言立马安静下来。
谢容玄松手,问:“媳妇儿,感觉怎么样?”
姜元意如实道:“挺好的,就是有一些乏。”
“喝点药,用点饭,再睡一睡。”谢容玄拍一拍安哥儿的小肩头。
安哥儿昂起小胖脸问:“我让春梨姨姨端药药来?”
谢容玄点头:“对。”
安哥儿立刻跑走。
谢容玄将姜元意扶起来。
姜元意背靠在大迎枕上,问:“我真的生病了?我怎么没有感觉?”
谢容玄道:“你太累了。”
“嗯?”
“喝完药,我再和你说。”
恰好春梨端药进来。
“药苦,一口喝完。”谢容玄拿出勺子。
姜元意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光。
谢容玄迅速往她口中塞一颗蜜饯。
姜元意腹中空空,吃上一颗蜜饯,整个人都有些了力气,她将药碗还给春梨后,看向谢容玄问:“可以说了吧。”
谢容玄把勺子放回碗中,挥手让春梨退下,然后坐到床边的小杌子上,一边给姜元意掖被子,一边道:“从原州回来那日,你在熟睡中发热了,热的脸颊通红。”
姜元意隐约觉得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身上疼,其他的就不记得了,问:“你吓哭了?”
“那时候还没有。”谢容玄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他握着姜元意的手,道:“我让车夫快点赶车,在天微微亮时,我们进了京城,拍开一间医馆的门。”
姜元意问:“大夫怎么说?”
“他一听说你在原州待六日,就说你得了瘟疫。”
怎么可能?
原州洪灾都过去一个多月,要是有瘟疫,早就爆发了。
谢容玄补充道:“他说极有可能,不敢给你治疗。”
姜元意问:“你骂他没?”
谢容玄摇头:“没有。”
“你居然没有骂他?”姜元意感觉到不可思议。
“没空骂他,我得带你赶紧回宫找太医。”当时就算有人捅谢容玄一刀,他也没空还手的,他匆匆带着姜元意进宫,道:“结果太医也不确定你是否得瘟疫。”
姜元意点头道:“确实不好判断。”
“太医说,需要看看什么时候退热。”谢容玄那时候还有一丝理智,道:“我担心你真的得了瘟疫,会传染到安哥儿他们身上,就让宫人把他们带走,不许靠近我们。”
姜元意问:“我们?”
谢容玄目光自然道:“我得守着你啊。”
“你不怕被传染吗?”
“怕呀,但是我更怕和你分开。”谢容玄很自然地说出来。
以前娘亲生病时,父亲一听,赶紧远离,唯恐过了病气,可是谢容玄面对瘟疫,都毅然决然地守在她身上,姜元意心头顿时潮湿一片,她回握住谢容玄的大手,开玩笑地问:“什么时候哭的?”
谢容玄如实道:“守着你的时候,担心你再也醒不过来。”
“安哥儿看到了?”
“何止。”谢容玄道:“那孩子趴门缝上,嗷嗷哭呢。”
姜元意问:“他哭什么?”
“他说他怕你醒不过来了,我听的心烦,就让春梨把他抱走了。”事实上是谢容玄听的心疼。
这对父子平时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一副“爷就是牛”的样子,实际上一个比一个心软善良。
“好在你晚上就退热了,脉象也平稳下来,太医断定不是瘟疫,就是太累了,又受了风,导致的急症。”谢容玄脸上露出喜悦。
姜元意问:“你高兴的哭了?”
谢容玄不知道在姜元意面前哭了多少次了,也就不在意了,干脆直接说出来:“嗯,结果你一直不醒,我担心你又有别的病症,又吓哭一次。”
姜元意用轻松的语气转移心中潮意:“安哥儿又看到了。”
“嗯,你儿子有时候真烦人。”
姜元意轻轻笑出声。
虽然姜元意只睡两天两夜,但谢容玄像是渡过了两百年一样漫长,终于重新听到姜元意柔美悦耳的笑声。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总算活过来了,情不自禁地握着姜元意白皙纤长的手,放到脸颊旁边,微微抬头,望着她,埋怨的语气中带着后怕:“和你说了多少次,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怎么总是不听,非得吓死我才甘心吗?”
“对不起。”姜元意温柔俯身,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一下,然后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解释道:“这次我太想帮助老百姓,所以累着自己,害你们担心,对不起,再不会了。”
“嗯。”谢容玄应。
姜元意轻轻蹭着谢容玄的额头,道:“你也不要害怕,不要难过,不要哭了。”
谢容玄道:“那你亲亲我。”
姜元意无奈一笑,道:“我亲过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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