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李显和小老弟在凉亭中下棋说话。
冬霜贴耳言语:“二殿下又去了书房。”
李显起身:“老二是憋的狠了。”
上下通道控制权在李显老舅手里,二皇子想下来,是一直下不来。
事实如李显所说,二皇子李宁光知道云牧这尊大佛在,却无能亲身见面,抓耳挠腮的紧。
借着拍卖的机会可算下了界,他的心思只在书房,只在云牧身上。
李显故意绕道书房,瞧见门外纤瘦的二哥身影,拔高了音调贱贱道:“哟,这不老二吗?”
“怎么,这边的空气好些?”
李宁手帕掩鼻,云迷雾蒙道:“是稍微好些。”
李显抬脚要上前,却被李宁内里藏针的眼神制止:“别离我太近。”
眼神转换,李显决定听话。
原地摊手:“老二啊,说句心里话…”
李宁不屑的哼哼打断:“但凡这句话开头,便不是心里话。”
李显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老二,天不是你这样聊的。”
不接茬。
李显尬住。
鲜红的手帕捂鼻深嗅:“直说,别与我弯弯绕。”
闻听,李显也是直接:“我和老大,你站谁?”
上界的皇子中,明面上就是俩阵营。
然而暗地里,却是小派别林立。
毕竟那个位置,谁不想坐?
同是皇子,谁又能真心辅佐其他皇子上位?
李显心底门儿清。
所以在对待皇兄弟时,便按照明面上的站队交持。
李显自认还是能够拿捏这些个兄弟,不甚费力。
烦忧之处在于父皇。
倘若后期,一旦自己扳倒太子,父皇若是突然培植一股新阵营出来制衡自己,如同利用自己制衡太子一般,可不能不防啊。
未雨绸缪下,李显纵观十多个皇子,看来看去,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老二身上。
老二不显山不露水,不争不抢,完全一副对皇位不感兴趣的态度,反而让李显忌惮。
故而李显问的了当,你站队吧。
站不好,我就先办你。
因为我,看不透你。
李宁站姿松软,似无力,似病弱。
转头侧瞟慵懒随意的李显,嘲弄的呵一声。
回头:“我看好你。”
模棱两可,没有明确站队。
不过,对李显而言,够了。
即便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屑。
再摊手,朝着书房挑眉:“二哥,有什么我可以帮你?”
李宁定神看书房:“你若有法子,我自不必下界。”
得,李显转身挥手:“有事,二哥您招呼。”
没走两步,闻声道:“回来。”
转身,见李宁眉头紧皱:“听说他收费不便宜?”
嘿,李显以为啥事儿呢。
应道:“二哥,您的事儿,只要不干扰我的目的。”
“我来。”
李宁凝视李显,半晌,微颔首。
得了应的李显笑容开怀:至少明面上,你在站我的队。
月华如练,长身静候。
听得书房内压不住的痛苦啸叫,李宁神色冰凉,不添丝毫情绪。
艰难苦恨三日过。
在李宁察觉到附近灵气忽然间变的粘稠,无以跳脱时,书房的大门砰的一声,大开。
就在李宁想法子脱身间,空间却又转瞬恢复正常。
隔门遥望:身稳气沉,如渊若海。
不敢对视,他的眼睛阴阳间断,看不得。
李宁拱手:“李宁,有事相求。”
云牧控眼归正,细瞅李宁。
刚看他的第一眼,云牧便想到圣元大陆,于天机院修行时的一幅画作:虎行似病图。
这个李宁看似病弱无力,实则绝对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极品。
抬手请。
李宁小踏步入书房。
手帕掩嘴,轻咳:“我想换个环境。”
“任何代价。”
有鬼臂和万鬼朝奉棺的所在,云牧现在可以做到带人串界。
许是易物楼做生意养成了习惯,云牧下意识的等脑中大书翻。
也下意识的默认同意这桩交易。
“什么样的环境?”
李宁将手中鲜艳的红色手帕摊在桌面上:“血流不止。”
云牧看着手帕上干涸的血渍,沉声道:“去处很多。”
“但,你要把你自己说明白。”
李宁没有立即回答,伸食指按在手帕上,拧旋:“我叫李宁。”
“迄今为止,叫过我名字的次数,不超过三次。”
“他们都叫我怪物。”
“我本该有个双胞胎哥哥…”
扯来衣襟,指肝脏处:“先天毒体,哥无救。”
“需时常换血,以保命。”
语平气定:“父族嫌弃,母族视不详。”
抬眼,看不出情绪变化:“代价虽多,能力却也超群。”
“身为皇子,生长于死囚牢。”
依然平静:“你能想象皇族血脉的皇子,身体中流淌着死囚的血吗?”
云牧未接话,李宁继续言道:“不过也不怪他们,毕竟怪物…”
“就不该以人类的眼光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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