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长老的喜悦僵在了脸上,徐长老眼中对万道生获得第一的不满还未消散。
苏抚云的声音已经响彻了整个大殿:“是万道生的桑璎,杀害了我宗弟子赤堰!”
人群中,低垂着脑袋的荆河猛地抬起头来,却不是看向桑璎,而是看向了苏抚云。
清丽可人的女修依旧穿着她最爱的白裙,好似圣洁美好的神女。
她迎着众人的目光直直立于殿内,似乎铁了心要为自己的同门讨个公道。
无数道目光落在她身上,意外和好奇皆有,唯有来自荆河的那一道,是怨毒。
“你含血喷人!我师姐不可能会杀赤堰!”在一片由苏抚云带来的死寂之中,白克谨第一个站了出来,厉声指责道。
自他之后,董福珠几人也反应迅速,连忙开口为桑璎作证,表示他们的师姐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高台上的徐长老将一切看在眼里,他并不在意苏抚云说得是真是假,但他本就不想看到万道生获胜,如今见自家弟子出面破坏,他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抚云,你可有证据?免得旁人指责我们污蔑了他的弟子。”徐长老斜眼撇过古长老和九莲,话中之意好似已经认定了桑璎有问题。
桑璎闻言也道:“摩罗门长老说得是,苏圣女可有证据?若是平白污蔑我,贵宗可要被人嘲讽是输不起了!”
徐长老眼皮子一跳,他现在已经听不得“输不起”这三个字了。
苏抚云一笑,满脸的胸有成竹:“我便猜到你不会承认,但我有证人!”
她扭过头去,对着殿外高喊一声:“进来吧,陈医修。”
在她的呼唤下,一个干瘦的身影缓缓推开大门,迈步走了进来。
那姓陈的医修面容枯槁,带着疲惫。他一来就主动走到了苏抚云身旁,对着长阶上的长老们一一行了礼。
“陈医修,你快些将当日赤堰与桑璎比试后,你探得的情况告知众人,也好让大家都听听,我摩罗门一位前途无量的弟子,是如何陨落的!”
得了她的吩咐,陈姓医修只好开口:“那一日我奉命为赤堰诊治,却发现他的四肢经脉都已经被打断,一身精血仿佛也被吞噬干净。我受摩罗门恩德,一心想要治好赤堰。但他伤得太重,我只能暂且为他接续经脉,用一枚上品养元丹养着他。”
“好在赤堰自己争气,没多久就醒过来了。我早就告诉过他,以他现在的身体恐怕撑不了多久,只是赤堰心念摩罗门,想着不久后便要举行的宗门赛,便求着我压下了此事,还拖着病体,强撑着入了白苹岛。”
陈医修吞了口口水,他低垂着头,不敢去看任何人。旁人瞧着还以为他这是在为赤堰伤心。
“我身为医修,本不该帮他隐瞒这些,但赤堰多次苦求于我,我这也是动了恻隐之心。我又喂了他几枚温养元气的丹药,并叮嘱赤堰,只要他不再像之前那样过于损耗精气,应当还是能活着回来的。”
“但我没想到,最终他还是死在了回来的路上。”
最后一句话说完,陈医修便仿佛得到了解脱一般,紧闭着眼睛再也不肯开口了。
他不说话,自然有人帮着他说。
苏抚云很快又站了出来,迎向众人质疑的目光:“此事我也是昨夜才知晓,我本是摩罗门圣女,赤堰也该算作我的师弟。我顾念与他往日的情份前去看他最后一眼,不料却撞见陈医修在他遗体前哭泣。”
“我本也没想到万道生弟子会是这样的人,但询问过后才知晓,原来当日那桑璎为了给她的师弟报仇,故意对赤堰下了重手!赤堰早在比试结束后,便已经要熬不住了。”
她狠狠地瞪向桑璎,眼底的悲戚与失望,哪怕是桑璎见了都得夸一句演得好。
“我知道赤堰是性子偏激了些,但他也清楚擂台规则,你的师弟不过是些皮肉伤罢了!可你呢,为了一己私怨,就痛下毒手。更是在小世界内,安排两个金丹弟子针对赤堰。他就是因为你,才会早早死于非命的!”
她的控诉声里带着哭腔,落泪的美人立刻就吸引了众多人的瞩目。
尤其是驯兽宗的少宗主,连忙从队伍中挤了出来,凑过来安慰自己的心上人。
苏抚云却并不领情,只在落下几滴眼泪后,指着桑璎问即墨宗主:“敢问,这般自私阴险,还擅自破坏大比规矩的人,有什么资格来领受奖励?能选择这种人作为首席弟子的宗门,又有什么资格担当第一呢?!”
最后这句话仿佛点醒了其余宗门,他们立刻反应了过来,若是能借此扳倒万道生,那么其余宗门便可借此升一个排名。
别小看这一个排名,那代表的,可是一笔不小的修炼资源啊!
“苏圣女说得对呀,若那桑璎真的因为这点儿小仇就不顾规矩、痛下杀手,那与邪修有什么区别呀?这样的人,这样的宗门,哪配做仙灵界的首宗啊?”驯兽宗少宗主第一个开口。
七情阁的人也紧随其后:“首席弟子都如此睚眦必报,恐怕其余弟子的性情也可见一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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