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那位男修的目光太过吓人,又或许是桑璎的表情太过古怪。
等中年男修一步步朝着众人走来之际,那些弟子们竟下意识为对方让开了道。
“这是怎么了,那位不是咱们刚回宗没几日的师叔吗?”怎么这位师叔,一来就气势汹汹地奔着桑师姐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师姐回宗前来相迎的董福珠,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是兰馥生为她解惑:“你难道就没发现,咱们那位师叔也姓桑吗?”
董福珠立刻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讶。
然而此刻的桑拯,眼睛瞪得比她还要大,似乎是想好好看看那个黏在自家闺女身侧的男子,是个什么来路。
可都不等他开口质问,他伸出去一半的手,就被自家闺女给截住了。
“爹,是你吗?”此时此刻,桑璎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虽然早就从方炽那里得知了父母的消息,但桑璎从未想过会这么快就与他们相见。
面前的男子一如当年他们离开之时,似乎这么多年的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她伸出去的手切切实实地抓到了对方的衣袖,这让桑璎无比清楚地意识到,面前之人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她臆想出来又或者是梦到的。
于是乎,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桑璎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时至今日她才发现,自己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坚强。
多年未见女儿,甫一见面便惹得对方红了眼。桑拯心中的一腔怒火瞬间就被浇熄了,此刻他哪里还想得起那个陌生男子,满脑子都是自家的宝贝闺女。
“桑桑,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你哪里不舒服,还是受了谁的欺负?”说到最后那句,桑拯还不忘再瞪江灼雪一眼。
哪怕江灼雪眼上蒙着白纱,却也感受到了那股针对性极强的眼神杀。
但江灼雪并不感到害怕,若是可以,他甚至想在桑拯的注视下,再往桑璎身边凑一凑。
只是一想起刚刚桑拯那句“你怎么哭了”,他的心中就莫名发堵。
忽地,江灼雪往后退了两步,彻底将身边的女剑修还给了她的父亲。
桑拯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江灼雪的动作,连忙伸手将女儿拉到了身前。
这是桑拯第一次看见自家闺女长大后的模样,记忆里桑璎还是那个因为练不好剑,就一边生着闷气,一边去后山捅一阶妖兽窝的小姑娘。
可是一转眼,有些脾气的小姑娘长大了,她没了从前的婴儿肥,从前的温和也化作了一身冷峻,看着似乎十分不好接近的样子。
桑拯没有忽视女儿手上厚厚的茧,哪怕她已经是金丹修士,这些练剑留下来的茧也一直没有消失。
他忽地也有些想哭了,桑拯回忆起自己匆忙赶回流光剑宗时,听到的那些传言。他忍不住开始幻想,若自己和妻子没有离开,女儿也不曾拜入那顾怀微门下。
她如今会是什么样子呢?
或许桑璎不会如现在这般强大,也不会成长得如此优秀,但她也能少受许多苦楚吧。
毕竟桑拯夫妻俩,是从来不求自家闺女有多能耐,只盼着她能快活一生的啊!
“我没受什么委屈,这些年来,我过得很好。”桑璎很快压下了眼中的热意。
见女儿不想多说,桑拯自然也没多问。
他很快就顺着桑璎的意思转移了话题:“你娘如今也在宗内,她可是想了你许多年了。这么多年,她就等着与你重逢的这一日呢。”
桑拯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女儿往宗门内走。
围观的弟子们虽然也思念师姐许久,却没有一个选择在这种时候凑上前去。
不过离开之前,桑璎也没忘记吩咐董福珠帮自己照看朋友:“那几位都是曾与我同生共死的友人,你先帮我招待他们。之后的事,我自己去向长老与师父请示。”
董福珠难得被师姐托付要事,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等那父女俩彻底消失于人前,董福珠这才带着兰馥生与白克谨找上了方炽几人。
“几位远道而来,又是我师姐的好友,那便是我万道生的贵客。师姐如今难得与家人重逢,暂且就由我来招待诸位。”
她冲着几人中唯一的女修方炽笑了笑:“我名为董福珠。”
……
方炽几人得到了董福珠他们怎样热情的招待,而江灼雪又被迫承受了白克谨与董福珠多少眼刀,此刻的桑璎全然不知,她正跟着桑拯的脚步,往主峰的正殿而去。
殿内,是焦急等待了许久的文妙书。
等女儿的身影彻底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文妙书再也压抑不住瞬间落下泪来。
她一把将桑璎拥入怀中,仿佛这样就能弥补两人多年来的分离之苦。
桑璎自然也是激动的,只是她素来内敛,先前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没有在正殿一众人面前失态。
等文妙书在道侣和女儿的双重安慰下缓过神来,这位从来脾气温和的女修,摸着女儿手心里的茧,忍不住痛骂道:“那群杀千刀的!我真是教训他们教训得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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