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几个字砸在桑璎耳朵里,让她一时都缓不过神来。
什么叫顾怀微唯一的徒弟?什么叫修真界将有大灾?又什么叫天道之子?
桑璎感觉这些话拆分开来她都懂,但混在一起传进她耳朵里就让她有些不明白了。
一旁的江灼雪眸色也逐渐加深,那句斩龙之剑一出,他就知道这预言说的是桑璎手中的龙渊剑。而话里的天道之子是谁,便不言而喻了。
但看桑璎此刻愣怔迷茫的模样,江灼雪也忍不住靠近了些,将她半揽进了怀里:“桑璎,你还好吗?”
他在流光剑宗待了那么多年,即便桑璎不曾跟他说起从前与顾怀微和苏抚云的恩怨,但他也从其余弟子那儿知道了不少关于这三人的事。
一开始江灼雪只是心疼桑璎受到的不公和压迫,一边又觉得顾怀微没眼光是个蠢货。
但如今这青年话中的意思,分明是指顾怀微只该有一个徒弟,那多出来的人又是谁?
“道友可知,当初你师父告知衍尘仙尊那个特定的地方,是在哪里?”桑璎感受着江灼雪搭在她肩上的手,源源不断地传来温热,仿佛也被什么力量鼓舞了一样,开口发问。
青年闻言有些奇怪,这个问题问她自己不就行了?
但见桑璎表情严肃,青年还是照实说了:“我自然记得,因为此事关系重大,所以在师傅离世后我还悄悄翻看了他卜算的结果。我师父算出,你和衍尘仙尊将会在俪兰界樊头山相遇!”
樊头山!
桑璎猛地闭上了眼睛,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眼看桑璎的表情越来越难看,青年也不由地紧张了起来,小心地询问二人:“怎么了,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
“与道友无关。”桑璎摇了摇头,“只是道友大约不知道,衍尘仙尊所收的徒弟一共有两位,不知你所说的天道之子是哪一个。若是我师姐的话,你恐怕就要失望了,因为她早在三百年前,就已经被我斩杀。”
含着锐利的话音落下,青年手里盛着水的碗也咣当一声落下,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瓣。
“这,这怎么可能?!衍尘仙尊唯有一位弟子,这是我师父早早算好了的。哪里来的两个弟子?!”他猛地站了起来,语气都带着慌乱。
如青年这样从天机宫出来的人,都是将卜算当做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事来看待。而作为卜算一道最强的存在,卜运老人的做出的预言更是被弟子们当成了神仙旨意。
如今乍一发现出了错,就等于把青年从前的一切认知都推翻了一样。这让青年如何不崩溃,又如何不绝望?
青年的口中不住地呢喃着“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几句话,一张脸也失去了由回春丹换来的血色。
桑璎看他都快为此而疯魔了,只好开口解释:“我没有欺骗道友的道理,而且当初俪兰界樊头山上与衍尘仙尊相遇的人,正是我的师姐。也是因为这个缘分,我师姐才得以从一个普通人,一跃成为了衍尘仙尊的弟子,入了我流光剑宗修习剑法。至于我,不过是衍尘仙尊被逼无奈之下,才收来当摆设的人罢了。”
不过她没告诉青年的是,当初樊头山她也去过,不过不是她主动去,而是在与爹娘一同外出时,遇上了危险。在和爹娘失散后慌忙逃进了樊头山。
在那次遇险之前,桑璎其实打从心底里更喜欢阵法一些。但在那次险些在樊头山里丧命之后,她才终于喜欢上了剑——这是可以保护她,也让她保护其他人的好东西。
听到桑璎的话,青年的表情更古怪了。
他伸手不停地掐算着,脸上的表情也不断变化。等到手上动作终于停下之际,青年也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桑璎和江灼雪看他再度虚弱下来,也都伸手将人扶了一把,桑璎更是贡献出了第二颗回春丹喂到了青年嘴里。
不过这一颗就不是先前的上品了,只是中品而已。
“你如今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还是好好修养着吧,再这么不管不顾地不算下去,你恐怕活不了多久了。”看在青年为了寻找天道之子如此执着的份儿上,桑璎还是开口劝了一句。
但青年却摇着头倔强道:“还是要算的,毕竟修真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的话再次引起了两人的警惕,这些年来他们不是没有发现自己遇到的许多危险都带着人为的痕迹。
但他们也只是想将这个在背后搞鬼的人给抓起来罢了,从未想过修真界竟会遇到灭顶之灾。
“我师父没有算错。”青年的目光也锐利了起来,“他告诉衍尘仙尊的一切都是真的!你和衍尘仙尊本来就该在樊头山相遇,而后你顺理成章成为他唯一的弟子,并一路顺利在衍尘仙尊的教导和庇护下成长起来。最后挽救整个修真界,以这无上的功德飞升成仙!”
青年的语速加快,情绪也逐渐激动起来:“根本没有什么凡人小姑娘,更没有什么苏抚云!是有人抢了你的气运,有人想要代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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