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汉听后没有说话,只是心里淡淡的想着:那你也不至于以身相许啊。突然又想到他躺在伊田春夏身边的时候,夏小满正在弥留之际的等着他,突然一股莫名的火气涌了上来,立马甩开郝临安的手一瘸一拐的朝前走去。
郝临安看着莫名其妙,他上前追上了几步忙问道:“你这是去哪里?”
刘文汉没看他,赌气一般的说道:“回家!”
郝临安拽住他,朝西边的方向一指说道:“旅店在这个方向。”
刘文汉把他的手打掉说道:“我回我的阳谷县,你去找你的伊田春夏。”
郝临安听后无语把他拉住说道:“你什么意思。”
刘文汉看着他,突然明白了为何不管在阳谷县还是茶果村,还是在冰城,今晚也是他俩单独在一起最长的时间,他仔细看着郝临安跟自己相似的脸觉得怪不得那么多女人喜欢他,他确实好看,但说道:“咱俩在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张桐的组织也有人接手,咱们还不回去么?”
郝临安想到了惨死的夏小满还有被斩首的张姐,还有那些被屠杀的同胞,突然一个人影回荡在脑海里,刘文汉见他默不作声赌气一般的朝前走去,郝临安这时候在他的身后叫住了他:“我送你回家吧,我先杀几个鬼子在回去。”
刘文汉头也不回的说道:“不用你送,你还是保重好自己吧。”说着就朝城门那走去。
郝临安看着刘文汉孤单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仿佛那背影是另一个人的背影一样的停留在自己的脑海里,他独自回到了旅店,回去的时候才发现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回到了这里,整个旅店三三两两的住进来了几个人,还稍微有了些人气,郝临安看着柜子里还有刘文汉的一些东西,只能把那些衣物连同自己的装在了箱子里,郝临安难过的想着:走的这么急,急到连衣服都不带。
此时,经历了那么多的生离死别,他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掉在了刘文汉的衣服上,前途生死未卜,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活着回到阳谷县,一个巨大的绝望压着他得背脊,压得他喘不上来气,就在这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你哭我衣服上,我还穿不穿了。”
郝临安回头一看,见刘文汉正倚靠在门框边上,一脸嫌弃的看着他,郝临安抽泣道:“你不是走了么?”
刘文汉“噗嗤”一笑,走向前来说道:“怎么,舍不得我啊。”说罢就整理起了自己的东西,接着说道:“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那个小祖宗是不是从来没见你哭过,没想到你还会哭,哈哈哈。”刘文汉笑过三声之后,郝临安擦干了眼泪,又恢复他一脸冷峻的样子。
张桐、张梧进到了屋子里,见到郝临安和刘文汉在收拾行李,张梧好奇的问道:“你们这是?”
张桐说道:“我们决定北上了,找组织打鬼子。”
张梧有些不舍但也没办法只能由着他们去了,许多瀚和岳麓也回来了,原本想着许多瀚留下来帮助张梧,但是许多瀚在监狱里已经被人认识,怕他留在这里会有危险,于是乎,张桐,许多瀚加上刘文汉和郝临安四人一同北上。
四人采购了一批物资,就在第二天准备走的时候,郝临安又去了军营对面的咖啡厅,郝临安试着放白糖和牛乳,他喝了一口第一个念头就是回去给李钰做一下尝尝—他想回去了。
在这里坐了一下午,夏日的阳光也很短暂,仅仅让这个城市炎热了一会儿就微微的有了些凉意,他对军营大门进出的人是有些期待的,他矛盾在一方面想跟没有未来的伊田春夏做告别,一方面又不想见到那个见面后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的伊田春夏。
临近下午,喝光了杯中的咖啡,他站起身子准备结账,他这时候才发现之前一直待在这里。把他默认为伊田春夏男朋友的服务员不在,他随后问了一句那个服务员去哪里了。
来这里的客人大部分都是跟军营长官有些关系的,所以也没有设防的告诉了郝临安:“他啊,去前线打仗了。”
郝临安好奇的问道:“他不是这里的服务员么?还要去前线?”
服务员说道:“是啊,都的去,说不定哪一天我也去了。”
郝临安问道:“那伊田家的不管?”
服务员无奈的说道:“伊田?没落啦,这里已经不是伊田家的产业了,听说老板伊田助也死了,他的大女儿伊田春夏今天就要回日本了,伊田春藤在部队也不好过,被审查了很多次,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被审呢。”
郝临安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说,伊田春夏......今天就要回日本?”
服务员说道:“对啊。”说罢看了一下时钟一点钟,他说道:“三点的飞机,中午的时候还来这喝了一杯咖啡,什么都没加,苦死了。”
服务员一边工作一边说这话,等他抬头的时候见到郝临安冲出了咖啡厅消失不见,他这才想到郝临安没有结账。
郝临安用尽了一切的办法终于在还差一刻钟的时候赶到了机场,机场是由以前的跑马场改建的,主要用来运输物资和日伪官员,郝临安到了这里一眼就见到伊田春夏,眼瞅着她就要上飞机,周围的日本兵见他想冲到跑道,赶忙上前拦住了他,他朝飞机那大喊伊田春夏的名字,伊田春夏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她,她停顿了一下,缓缓的回过头,就见被日本兵打到在地的郝临安,泪水顿时涌了出来,她拨开上飞机的人群冲到了郝临安的身边,用日语解释了一番,日本兵这才放过了郝临安各自散去。
伊田春夏扶起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郝临安,两人相视一番都没有言语,彼此很默契的知道在这动乱的局势下,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伊田春夏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脖子上猛地拽下来一个项链交到郝临安的手上,这时伊田春藤被审查前动用了最后一个命令护送伊田春夏会过得人来拉伊田春夏上飞机,郝临安握紧项链身上疼痛的不能挪动,他伸出手仿佛像是要抓住她一样的,伊田春夏突然朝郝临安大喊:“临安,其实我是中国人,我的爸爸是中国人,我爸爸留学到了日本娶了日本太太,其实我是中国人,我叫伊春夏!”
郝临安懊悔的一咬牙爬了起来,机舱门已经被关闭,伊田春夏最后的说的话他并没有听到,伊田春夏的那句:“我有了你的孩子。”被郝临安怒吼的“春夏”所掩盖,郝临安最后发出的声音一直飘荡在伊田春夏的脑海里,在她八十岁寿终正寝的时候,仿佛回到了机场分别的时候,她挣脱一切跑向了郝临安,陪他度过了抗日战争中的炮火连天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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