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赫听罢怒气冲天,一口鲜血堵在了喉咙,手指指着许念巧。
开平王看不惯了:“二哥,你怎么回事?死了一个侧妃而已,也值得对二嫂喊打喊杀的?那个老掉牙的楚氏,也只有你能看得上,来日我给你送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刘赫喉咙里一片腥甜,双耳轰鸣作响。
他看看许念巧,转头又去看开平王。
他犹记年幼之时,自己母后去世,父皇封了新后,加封朱妃为贤妃。
那时的三皇子和五皇子多么得意啊。
自己这两个年幼的弟弟,在母亲的宠爱下肆无忌惮,想不写功课就不写功课,反正她们母亲会让陪读替他们完成一切。
刘赫身为太子,小小年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身边的宫人每每总偷偷的议论他的太子之位以后会是五皇子的。
他知道这是胡皇后那个毒妇故意让人刺激他。
他一边清醒着,一边又相信了。
曾经的刘赫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身份最为崇高的父亲,地位最为高贵的母亲,生来就是太子。
一夜之间,他又失去了所有。
对他百般爱护无限垂怜的母后去世了。
一个心如蛇蝎貌比天仙的女人夺了他慈和宽厚的母后的位置,又想让她的儿子去夺属于他的位置。
刘赫日日惶恐,夜夜害怕。
他知道父皇疼爱活泼的三弟和五弟。
知道这些弟弟们都眼馋他的太子之位。
他母亲已经死了。
说不定下一个死的人就是自己。
太子之位,多么显赫的位置,抬手可触星辰,离真龙天子一步之遥,它高高在上,比最高的楼宇都要巍峨,承载着宫墙内所有男人的野心和向往。
偏偏一步之差,就会从云端跌落地府。
从众星捧月到人人唾弃。
在三皇子烦心今晚能不能留在母妃宫里吃饭的时候,刘赫在忧心自己的性命。
在五皇子耍着小聪明让陪读给他完成功课的时候,刘赫还在忧心自己的性命。
三皇子从小嘴巴就贱。
对着长辈能有多甜,对着同辈就有多毒。
嘲讽刘赫命好,一出生就是太子,转头当着刘赫的面笑嘻嘻的去抱他母妃的大腿。
三皇子和五皇子人生的每一样东西都是逐渐增加,日子是一步一步的朝上去走的。
只有刘赫,眼睁睁的看着人生宝贵之物一件一件的失去,一步一步踏上了往下的台阶。
甚至父皇都把他视作太子,多于视作自己的儿子。
只有面对三皇子和五皇子的时候,父皇才会露出由衷的笑意。
而对他,父皇只会怪他书读得不够好,字写得不够好。
发现三皇子和五皇子的文章是伴读所做,父皇笑骂他俩爱耍小聪明,训斥两句就过去了。
而自己身为太子,一日偷懒不去读书,便被父皇叫去怒斥一顿。
到底凭什么?
因为朱妃和胡皇后这两个美貌的女人会吹枕头风?
因为他端庄的母后早早去世,不能替他美言,不能为他说好话?
既然他生来都是太子了,为什么不能让他的人生更顺遂一些。
还好出现了楚如愿,这个柔情似水聪慧温婉又带着些许严厉的女人。
握着他的手,给了柔弱无依的他所有关怀,一步一步带他走出深渊,带他坐稳本就该属于他的太子之位。
一路风风雨雨,楚氏都陪他走了过来。
太子妃之位,本该是楚氏的,他胜利的婚事,本该和楚氏分享,却被其它除了高贵出身一无是处的女人夺走。
后来。
他的太子之位没了。
从幼年时就恐惧失去的位置终于没了,刘赫在难堪之外,最多的感受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解脱。
可现在,楚氏也没了。
在他年幼时给他温暖和照拂的女人,连尸首都不见了。
刘赫笑着吐出了一口血:“刘霖,你想看我这天是不是等很久了?你把刘逸也叫过来,你们嫉妒我那么久,一起看看我今天的笑话。”
开平王不明所以:“我等什么啊我?等你郡王帽子被摘?你太子之位早没了,咱俩刚刚都是郡王,我至于嫉妒你么?”
至于刘逸,刘逸自个儿都是皇子呢,刘赫被废了郡王之位,也是刘逸的二哥。
刘赫指着许念巧:“你这个歹毒的女人,鸠占鹊巢!占了楚氏的位置,还把她害死,我就算死也要拉你一起!”
他暴动起来,又要去扑许念巧,反而被旁边太监按住。
许念巧大笑了起来:“我鸠占鹊巢?你喜欢楚氏婚前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在皇上面前说你非她不娶?刘赫,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又想要喜欢的人,又想有个体面的岳父巩固太子之位!你懦弱自私,不怪罪你自己,只会怪我这个被骗的蠢蛋!”
她一把拿了旁边的利剑,癫狂的往刘赫身前走:“来!杀了我!你杀了我啊!你以为我想活着?我歹毒?是啊,我是毒妇!可你婚前夸我知书达理,说此生非我不娶!你早说你看上的是我爹不是我,你为什么不早说?啊?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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