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塔塔塔的拖拉机发动机轰鸣声中,三个人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在一处农家小院前停下。
张珣下了车,站在发动机前看了一眼,水汽蒸腾。
据说鸡蛋放上面都能蒸熟。
进了屋,舅舅们在磕着瓜子,随意闲谈,不出所料,说的还是高考的事情。
估计这两天就没啥事,能比这事热度高。
柯月红回了娘家,倒也是正儿八经的谦虚起来,简单交代了一下自家儿子的成绩,就领着张珣到了厨房,将自家闷罐子一样的老公丢在客厅,任由他听着那些吹吹捧捧。
厨房内,也是水汽弥漫。
外婆和舅妈们在忙活着。
端午时节,各地风俗不一,而张珣外婆家,则是习惯做些糕点,有野菜混着面粉蒸熟,看起来绿油油的野菜粑,有时里面还会掺杂一些肥美的腊肉,那滋味一绝。
可张珣偏爱的却是一种裹着黄豆的糕点,软嫩可口,还带着点辣味。
来的正是时候,第一锅刚蒸好,张珣显得异常放松,毕竟小时候也在这里厮混过几个月。
当即急不可耐伸出手,在蒸笼里捞了两个自己爱吃的口味,嘶嘶哈哈间吃了个干净。
柯月红正想教训,却被外婆拦住:“张珣爱吃,你就让他吃。”
张珣得意的笑了笑,这也是母上大人今天第一次吃瘪。
等到第三锅出炉,时间也差不多来到十二点。
“张珣,你去喊一下外公,他在坝上。”
“哦。”张珣老实答应下来,顺手捡了个草帽顶在头上,朝着坝上走去。
梨水河很长,在这里已经没有那么急,但是水域宽广了不少。
两边的稻田都需要灌溉,就在附近弄了个水利工程引流,看着像个大坝,所以将那一片田,都称之为坝上。
前几日雨下的不小,还能看见波光澜澜,绿油油的稻苗倒是长高了些,瞧着还挺坚挺。
没走一会儿,张珣便看见一个干瘦的人影,扛着锄头在田埂上走来走去。
相比于山水镇的梯田,这里的水田更大更宽广,以此为生的农民更多,哪怕外公上了些年纪,还坚持种满水稻。
没等张珣喊,老爷子已经瞧见了,远远的就能看见草帽下温暖的笑容和半白的胡须。
两个人顺着来时的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等到听到张珣的高考成绩时,老爷子爽朗的笑声甚至惊起一旁树上的小鸟。
而等到中午饭,柯月红也信守承诺,帮忙挡住了所有的酒,都是一家人,舅舅们也不在意,也就不拉着张珣一起,几个人照样喝的热火朝天。
呼~
张珣也偷偷松了一口气,自家几个舅舅可是海量。
酒足饭饱,大人们开始打牌,小一辈的无所事事,四散而开。
外公外婆两个人则是在院子里的树下,借着树荫和悠悠凉风,瞌睡起来。
张珣则是进了厨房,找了个干净的塑料袋,装了半袋子野菜粑和黄豆粑,然后骑着小舅的摩托车,往县城的方向而去。
路过小卖铺时,还停下买了包香烟。
等到了县招待所,扔下刚买的那包烟,张珣直直将摩托车骑了进去.
陈老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喷了一鼻子烟气,跳脚怒声骂了一句,然后悻悻的回了保安岗亭,也不再理会溜进去的某人。
没和前台招待打电话,张珣轻车熟路的坐电梯上了楼。
宾馆的冷气开的很足,等到他走到沈馥薇的套房门前,额头上的汗迹已经干爽不少。
没等敲门,只听见里面传来嗡嗡的机器轰鸣声。
这是……吹风机?
大中午的洗澡,这是什么情况……
于是张珣停下了准备敲门的手指,转身走到长廊尽头的一处玻璃门。
门没锁,可以过去,但阳光刺眼,也懒得出去,就隔着窗户从高处看了会98年的梨水老县城的城市景观。
颇具年代风采。
咚咚咚!
估摸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张珣再次来到房间门口,敲门。
“谁啊?”
隔着门板,隐隐约约能听见沈馥薇带着一丝警惕的声音。
“沈……女士,是我,张珣。”
差点脱口而出沈姐姐,这称呼他可没当面喊过,也就回家忽悠人的时候,才这般说。
“哦,你等一下。”
约莫过了一分钟,房间的门被打开,没待打招呼,沈馥薇就只给张珣留下一个袅袅动人的背影。
不同于以往的商务装扮,今天的她则是穿着一种类似于居家的服饰,T恤短裤,如玉的小腿露在外面,踩着的是一双拖鞋,侧脸看过去,没有任何打扮的痕迹,清丽脱俗,眉眼如画,完美的邻家大姐姐形象。
长发也是随意的扎了个马尾,还能看见有点湿润,想来还没来得及完全吹干。
“坐吧,今天怎么过来了,不是过节吗?”
沈馥薇在沙发边坐下,然后开始摆弄起桌上的茶具,随口问道。
“是啊,就是因为今天过节,你怎么一个人在招待所?”张珣听从指挥,老实坐下,看着剔透如雪的十根手指翻动着茶具,看似回答了,实则啥都没回答,然后反问起来:“上午还瞧见你们一整个车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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