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等不到回答,意识到可能说错话了,脸上透露出尴尬。
李桃桃道:“我累了。今天也早点下班吧。”
李红内心充满复杂矛盾。
“桃桃,你说的入股的事情,我跟家里人商量,他们都不同意,觉得姑娘大了就要嫁人……”
李红呐呐说道。
她说得很没有自信。李桃桃点点头,对她给出的决定,没给出任何评价。
李红拿着包包,走过来跟李桃桃道别。李桃桃喊住她,“你的人生很多重要时刻做的决定,不要全都听你父母的意思。”
李红垂下眼眸,“我是家里大姐,钱财都给妈妈管着,我不敢忤逆她。我怕她难过。”
“你自己做决定。”李桃桃淡淡道。
李红脸颊两边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低下头,避开了李桃桃灼灼目光,逃也似的离开了。
李桃桃正打扫店里的卫生。
李红去而又返,站在店门口,像是外人,拘谨极了。李桃桃停下扫地,狐疑地看着她,“怎么,落下什么了?”
李红摇摇头,“今天我没打扫卫生就跑了。”
她内心很不安,怕拒绝了李桃桃以后,工作态度又这么敷衍,李桃桃将来会剥夺她的工作机会。
“没事。”李桃桃淡淡道。
“我……”李红想说什么,李桃桃很认真地抬头注视着她,等待她说完,但是等了大半天,李红都没有说下去。
李桃桃又继续打扫。
“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别想那么多。”
“嗯。”李红讪讪然,“我先回去了。”
李桃桃把地扫好,关了卷帘门,就早早上楼睡觉了。
李桃桃这边一夜好梦,何家那边却是又闹了起来。陈金花一出医院就冲何向欣母女大发脾气,何向欣也不是软柿子,只是被何睿睿扯着,只能收敛脾气。
屋门关上,何睿睿拉着妈妈躲在屋里,把门反锁,里头的何向欣气得指着门框板大骂。外头的陈金花把满屋里的物件推砸在地上,哗啦哗啦砸碎了一地狼藉。
何睿睿一个头两个大。
“妈。”
何泰方的声音响起,有醉意。
何睿睿立刻打开门,朝门缝外瞥了眼,又快速关上,“妈,表哥回来了。”
何向欣骂骂咧咧的声音停住了。
“你爸呢?你们不知道我住医院,差点死了吗?”
“你不是想作死吗?现在又怕什么?”何泰方凉凉道,他开了门,进屋拿了一套换洗衣物,一路陈金花都尾随他脚步,骂骂咧咧的,用极为难听的话语刺激何泰方。
何泰方喝得很醉了,脾气也异常平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对陈金花的任何打压都能忍下来。
“何泰方!”陈金花怒吼。
何泰方停下脚步,“干嘛?”
“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差点就死了……”
陈金花话还没有说完,何泰方打断她,“所以你要我怎么做?”
“你要帮我,你是我儿子,你什么时候都应该站我这边!”陈金花扒拉何泰方的手臂,“你爸外面养小姐了,他背叛我。你是我儿子,你不能背叛我!”
何泰方看着陈金花魔怔执拗的眼神,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是我妈,一辈子我都会对你负责任的。”
何泰方语气凝重。
陈金花听不出来何泰方的悲哀情绪,脸上洋溢笑容,“这就是了!我儿子……”
陈金花跟着何泰方身边,一直碎碎念,厕所门被关上,何泰方在里头冲凉,陈金花的声音被阻断了一大半,不仔细便听不出来她在说什么。
翌日。
何泰方打算出门,坐在沙发的陈金花直勾勾盯着他,“何泰方,你去哪?”
何泰方道:“我让爸回家。”
陈金花笑容满面,手挥了挥,“去吧。把你爸给带回来!”
何睿睿追着何泰方出门。
“表哥,你把舅舅叫回来,家里又得闹翻天了。除非舅舅断了外面那个女人。”
“你也觉得爸他外面有女人?”何泰方问她。
何睿睿摇摇头,“我不知道。所有人都是这么传得。我觉得舅舅不是这种人。”
何睿睿说得很不自信。
何泰方说道:“爸在外面租了房子,一直一个人住着。外面那些造谣,都是妈放出去的消息。”
何睿睿愣住,“原来是这样啊。”
何泰方没有跟她细说的准备,他拦了一辆车,就前往目的地,他来回不到半个小时,回来就把何向德带回来了。
夜里晚饭,陈金花看着满桌佳肴,内心充满了猜疑,看了看鱼肉,又看了看何向德,人到中年,他气质温润斯文,反而因为年龄增添了几分魅力,很吸引女性的注意。
“你煮给我?你会这么好心?”陈金花问。
何泰方先动了筷子,一口饭,一口菜,一口肉,桌上的佳肴都动了一遍。
何向德也下筷子吃了起来。
陈金花夹了一块红烧肉,“这肉烧得不错。”
“嗯。”何向德回应她。
“喝碗汤。”何向德取了一只碗,给她舀了两勺骨头汤,递过去给陈金花。
陈金花笑容甜蜜,用汤勺舀起来,小口小口地喂到嘴里,眼睛盯着何向德瞧个不停。
何向欣看不懂这一桌古怪的气氛,几次想要说话,都被何睿睿悄悄地挡下来了。
凌晨一点,何向德走到客厅,一脸疲惫地对何泰方点点头,“她睡着了,打那个电话吧。”
何泰方打通那个电话。
提前联系过精神病院,电话拨通不多时,就有一辆救护车开了过来,下来三个医护人员,几个人合力配合,把昏睡死的陈金花绳子绑住,送到车里。
“舅妈以后还能回来吗?”何睿睿轻声问。
何泰方没说话,登上车,陪着一块去医院。车门没关,何泰方看着何向德,后者一脸疲惫,“让我睡个好觉。”
何泰方点点头,把车门关上。
他也同样一脸疲惫,这几个月,被陈金花折腾得心神不宁,送她去住院强制治疗,既有解脱感,又有负罪感。
何向德拖着疲惫的身体,上楼去了。何睿睿问他,“舅舅,你会去看舅妈吗?”
何向德摇摇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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