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白舒哲他们送了信,英亲王那边暂时还没有消息传回来,所幸粮草到了,手头上有了事情,这等待的时间也不算难熬了。
蓝敏仪亲自带人接收粮草,军需官按照惯例随机从几辆粮车上抽了一袋,打开检查过后,确认无误。
蓝敏仪本打算签字接收了,但她看着押运官那有些迫切的眼神,突然之间福至心灵,想到刚才军需官抽查的都是面上的,她就想再看看底下的。
蓝敏仪招招手,蓝忆丰急忙走过来行礼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本宫带着手下的几百人大约还要在此停留五六天,你按照份例把所需粮草直接留下来,免得来回折腾。”蓝敏仪吩咐道。
他们来了边关几个月,押运官和军需官一直是这两人,粮草从未出过问题,所以蓝敏仪也不想将怀疑表现的太直白,以免自己的猜忌伤了好人的心。
“是,属下遵命。”虽直接领命了,但蓝忆丰有些疑惑,王府中还差这点儿口粮?家主可从不是这般斤斤计较的人。
蓝忆丰悄悄抬头,就见到蓝敏仪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微微点头示意,也没有多言,直接随手点了几个粮车,就要吩咐人拉走。
“蓝将军且慢,”押运官急忙制止,然后转向蓝敏仪恭敬的说道,“公主殿下,此事不合规矩,这粮草理应由您先签字接收,臣拿到文书才能将粮草交付。”
“公主殿下,正该是这个规矩。您手下亲兵所需粮草,也应由臣登记造册之后再行拨付,以免账目不清。”军需官帮腔儿道。
这两人说的都对,按理来讲确实应该这么办,蓝敏仪若要坚持就是目无法纪了,虽荣韶凌不至于因此治她的罪,但总归是给了御史们参奏的理由。
可是这两人有些急切和慌乱的眼神却告诉蓝敏仪,这其中有猫腻。
当下,她也不讲究什么委婉了,直接板起脸来吩咐蓝忆丰,“刚才你点的这几车粮草,亲自去查验一番。”
军需官和押运官更加慌乱了,急慌慌地想要说些什么,却在见到蓝敏仪面沉似水的模样后住了嘴,不敢多言,只有些紧张地盯着蓝忆丰的动作,如同等待审判的囚犯。
两人心中暗暗叫苦,本来签收粮草这事由军需官负责即可,往常来的兵士算军需官的下属,只负责保护罢了,从不插手查验。
谁知这次白将军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让公主来接收粮草,军需官可不敢越过公主签字,而这小公主明显有些较真儿,不好糊弄,这不是要命了吗!
蓝忆丰带着几个兵丁很快就将这粮车上的粮食查验了一遍,“殿下,每辆粮车上共十袋粮食,上层四袋皆为干净上好的粟米。
下层六袋掺有少量沙土,且经在家中耕作过的兵士说,其中的粟米一半为干瘪不饱满的劣质粟米,这秕谷吃起来如同麸糠。”
“难怪这么急着让本宫签收呢?”蓝敏仪冷厉地看着抖似筛糠的押运官和军需官,“把这两人带下去,交给蓝平好好审审,本宫不相信凭他两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和本事!”
两个倒霉蛋被押下去了,蓝敏仪命蓝忆丰带人将粮车上的粮食都查验一番,好的先送往军前应急,有问题的先扣下,待有了结果后再做打算。
这军需官和押运官并不是什么狠角色,到晚上,蓝平就将两人的供词送到了蓝敏仪面前。
这两人官职不大,在克扣军粮的流程里所占的位置却很重要,所以他们知道的不少,从京城户部官员到军营中的将官,居然有大大小小几十名官员牵扯其中。
军粮无论是从哪处粮仓开始起运的,最初都是户部官员查验出库,实际上,户部官员用的称有问题,这粮草出库时就已经缺斤短两了。
粮草在途中,仍会有官员盘剥,同时掺入沙土、秕谷,等到了军营驻地,这粮草的份量绝对是足够了,但质量就不好说了。
军需官接收粮草后,这分配是有讲究的,以次充好的粮食都有特定去处,那些将官们从中得了好处,自然会将士兵们的怨言压制下去。
而蓝敏仪从京城带来的这些士兵,所分得的粮草皆为上等,所以蓝敏仪不知道粮草有问题,也没想到在荣韶凌杀了那么多贪官污吏后,还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蓝敏仪越看脸色越难看,将口供往桌上一摔提笔就要写信,在一旁伺候的诉心急忙铺纸研墨。
但坐在一边的蓝星却制止了她,“家主可是要给陛下写信?请家主三思,此事不可草率。”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在前线将士口中搜刮昧心钱?”蓝敏仪不悦地盯着蓝星。
“家主是否忘了曾经学过的‘水至清则无鱼’?在军队中,贪污军饷、克扣军粮、吃空饷这种事儿几乎是常态,只要不出大事,还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好。”蓝星回道。
“我父王也做过此事?”蓝敏仪冷冷的问。
“王爷从未在士兵身上刮过银子,相反倒是搭进去不少。”蓝星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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