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礼因为宋念这话,抬眼阴沉沉地看着他。
他的眼神浑浊,看人的时候满是恶意与不怀好意的算计。
周祈侧身,挡在宋念跟前,抬腿冲着他的腹部就是重重一脚,丝毫不带客气,“再看我媳妇,我现在就把你废了。”
陈与先和丁婉容看着,两人都没有开口阻拦。
本就喝的烂醉的陈斯礼,被他这么一踹,仰躺在地缓了半天站不起来,干脆靠着墙壁指着他们的鼻子开骂,“说老子是他们抱错的?”
“没准就是真的,谁知道老子原本是不是大户人家的贵公子,命里倒霉落到了他们两个老不死的手里。”
肚子太疼,他本能的不敢再看宋念,阴恻恻地瞪着老两口,“老东西,你们说,老子是不是你们的儿子!”
陈与下胸膛高高起伏。
“老陈。”
丁婉容看着柔柔弱弱,可这会儿却拽住了陈与先的手臂,柔声安抚,“他喝醉了发疯不用管他的胡话。”
“反正我们没有钱再给他霍霍,他要是犯事,就找公安好了。”
从手包里掏出钥匙开了锁,丁婉容推搡着陈与先进去,这才扭头看向周祈和宋念,犹豫片刻,暗叹了口气,“你们先进来吧。”
“别在外面站着跟那个混账说话。”
周祈和宋念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闪身进入院内,周祈扭头,给了陈斯礼一个威胁性十足的眼神。
“斯礼,”丁婉容站在门后,透过只留了一条缝隙的门缝看他,“别闹了,你回去吧。”
“我跟你爸还是那句话,除非你改过自新,好好做人,否则永远别登我们俩的家门,你当我和你爸死了就行,我们俩也会当没你这个儿子的。”
说罢利索关门,任凭陈斯礼在外叫骂,半点不带开的。
陈与先看着站在院中的周祈和宋念两人,抬了抬手邀请两人进屋。
“房子里的隔音好一些,听不到院门口的动静。”
陈与先的心情缓和过来,脸色也好看了不少,“你们进来喝杯茶吧,等陈斯礼离开之后,你们再出去吧。”
“不然被那小子缠上,实在是麻烦的很。”
“今天这事,着实让你见笑了。”
周祈和宋念跟着他的脚步进到房内,两人等对方先坐,才坐在了他的对面。
丁婉容端了几碗温水进来放在他们面前,不好意思的笑笑,“家里没有杯子,两位委屈一下,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没事的。”
他们两人对陈斯礼的态度,让宋念对他们的感官不错,笑的柔和,“杯子和碗都一样,我正好渴了,用碗还能多喝一些。”
碗沿有点破损,但刷的很是干净。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宋念端起来痛快的一口饮尽。
丁婉容见她半点不带嫌弃,反倒越发的觉得不好意思,“家里实在有些简陋。”
想到两人的来意,她接着开口说道,“我已经许久没有给人看过病症,医术算不上好,不过你们若是想看中医的话,我知道几位比较好的中医名姓,可以告知你们。”
“就是不知道,你俩想看的,是什么病症?”
本是随口提起的借口,宋念张了张嘴,脑袋疯狂转动,还没开口,便听到周祈问话问的直白,“听说你们在雪区工作过?从雪区回来的同志,组织都会给安排个好工作……”
“我以前当兵,后来退役,组织对我没有半点亏待。”
“以两位的能力,实在不应该……”
“不好意思,”问到一半有些卡壳,周祈沉默,拧眉道歉,“我问的有些过于直白,只是觉得两位不应该受这种罪才是。”
还有门外的陈斯礼,就算是先天的恶劣基因影响,总觉得也不至于坏成这样。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看陈与先别开了脸不想提起陈斯礼,丁婉容温和笑笑,并没有介意周祈的冒昧,“组织上确实没有亏待我和老陈。”
“工作、房子我们原本都有。”
“但是我们在雪区的时候,因为工作太忙,实在没有功夫管教斯礼,也就没注意,他接触了一堆地痞流氓,等我们发现想要管教时,那孩子的性格已定,已经掰不回来了。”
“回来津市工作之后,因为我和老陈的工作不错,斯礼在外面打着我俩的名字,欺男霸女,做了许多恶事。”
“我和老陈一合计,索性换了个清闲的没有实权的工作。”
“但斯礼愈发的变本加厉,前几年伤了人,我和老陈不得已,把房子转给别人,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都折成了钱,然后拿去赔偿人家,这才让他少坐几年牢。”
“原本想着,只要孩子能好,散尽家财也没什么,但这孩子不服管教,我和老陈软的硬的全都试过了,通通不行。”
丁婉容叹了口气,饶是想的再开,克制的再好,这会儿情绪也有些波动,眼尾微红,“可能我们俩和这个孩子没有缘分。”
“当年早产,也许就是老天在提醒我。”
“可我舍不得,他身子弱,老陈整夜整夜的抱着,拿着我开的方子抓药给他泡澡,一点一点的精心呵护着,把他救了回来慢慢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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