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胡修行者们的第一反应,自然是逃走。
长城距离此地不过三四里之遥,对御气境修行者而言,这委实不算什么距离。
他们脱身的策略也简单有效:分散突围。
然而结果却并不如意。在场所有的北胡修行者,都没能摆脱追杀,跑得最远的那个精锐,也只是奔出去不到五百步,就被一个元神境中期追上。
最终,十几名北胡修行者,除了当场殒命的,大半都被生擒活捉。
在他们被押回原地前,收了“射雕”的赵宁已经来到山坡上。
将依照家族规矩行礼的赵启阳扶起来,见他没有致命伤,赵宁就掏出一个丹药瓶子,让对方将丹药分给在场的受伤将士。
“前段时间就听说你要来,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宁哥儿是怎么出现在这的?”赵启阳吞了丹药,面色很快好转,拍着赵宁的肩膀豪迈大笑。
他是赵宁的堂兄,虽然是庶出,天资也一般,但自家人自然有自家人的亲近。
“只是想在到雁门关之前,看看边关的戍卫情况,这几天一直在长城转悠,碰到你们也算是运气。”赵宁笑着回答。
他这些时日不分昼夜行走在长城边地,为的是想在任职前,先了解一下边军的底层情况,顺便探一探各处的防务有没有什么懈怠、漏洞。
到了雁门关,赵宁虽然目前不是主将,但却有一个主人翁的心态。
到今夜为止,赵宁已经准备结束巡查,明日赶去雁门关了,还没发现什么明显的问题。如此看来,他的父亲赵北望,虽然生性散漫,但治军还是合格的。
当然,这里面也会有他母亲的功劳,而且估计功劳比赵北望还大些。
赵宁跟赵启阳闲话家常的时候,那个之前快被蒙图砍断左手的将士,一瘸一拐的过来行礼,“多谢赵公子救命之恩,卑职没齿难忘!”
“自家人不必客气。”
这个修行者虽然不是赵氏族人,但同在雁门军,说一句“自家人”并不为过。
很快,赵宁带来的那些赵氏精锐修行者,就将没被杀的北胡修行者,都押了过来。
现在,趾高气扬的变成了雁门军将士,如丧考妣的是个个伤势惨重的北胡修行者,赵宁眼神漠然的扫了他们一眼,语气清淡的开口:
“我也给你们一个机会,说出你们擅入大齐边境的目的。我问一声,你们就回答一句,如果答案不能让我满意,我便杀你们一人。
“放心,我是大齐世家子弟,有教养,不会吃你们的肉——我会让你们的同伴,将你们的肉一片片生吞下去。”
说着,他的手指随机挑选了一人,“你,回答我的问题。”
听到赵宁的话,北胡修行者们无不是面色大变,有的面露惊恐,有的双目饱含敌视,有的惊慌不已,有的誓死不屈。
等了两息时间,赵宁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便转头看了身旁的一名修行者一眼。
后者是个面庞消瘦的中年男子,不修边幅,看起来有些邋遢,深邃的眸子古波不惊,好似有着堪破红尘的智慧。
这正是赵氏命案中,被一个清倌儿的死陷害,曾经收养过赵玉洁的赵逊。
赵逊无声走了出来,来到那名没回答他问题的北胡修行者面前,毫不理会对方的咒骂咆哮,一只手掐住对方的脖子,一只手冷漠的抽出了刀子。
惨叫声撕裂了荒山寂寥的夜色。
在第三个北胡修行者被凌迟,其余北胡修行者都是一嘴血肉后,赵宁得到了他想得到的答案。
正如之前蒙图所说,他们到代州来,是为了探查雁门军有没有整军备战。
同时,也想尽可能弄清,除了雁门军外,大齐皇朝有没有派遣中央禁军,到边关来屯驻备战。其它的,例如雁门军有没有增兵,军粮、军械有没有增加,也在他们的打探范围内。
像蒙图这样的队伍,天元王庭派出了不止一支。而没有元神境带领的队伍,就更多。
这些队伍位置很分散,进入代州也有先后顺序,走的全都是崇山峻岭,且行动时间有严格限制,并不会在代州逗留太久,这才没有闹出特别大的动静。
通过眼前这个情况,赵宁迅速推断出了局势:天元王庭在担心大齐出兵草原。
萧燕细作案后,大齐跟天元王庭的关系,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而失去萧燕和她麾下的细作势力后,天元王庭在大齐没了消息来源,因为顾虑大齐出兵报复,这才不得不冒险派遣许多探子,到代州一线刺探消息。
这个时候,无论从哪方面看,天元王庭面临的形势都很复杂。
赵宁等人没有在荒山停留太久,修行者们伤势得到控制后,就一起去了附近的长城烽燧休息。而后不久,雁门军的支援赶了过来,双方汇合,也没有夜晚离开烽燧。
翌日,赵宁先行赶往雁门关,赵启阳则带着伤员在后面缓行。
当日午后,赵宁抵达雁门关。
天下九塞,雁门为首。
东西山岩陡拔,中有路,盘旋崎岖,绝顶置关,谓之雁门关。关城并非单薄的一道城墙,而是依山势有内外数道关墙,整个关防体系,更像是一座“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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