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寒风凛冽,不见星月,但永昌城里很热闹。
天黑前陛下突然下旨,要求所有人加强警戒。
五千禁军不够,驻守在皇宫里的另外五千禁军也全部调来,将郡守府方圆三里内围得水泄不通。
连绵的火把将夜空照得透亮,刀兵碰撞声,步卒巡逻的整齐脚步声,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除此之外,郡守府十里内,所有制高点,看上去比较高的建筑,都有武道高手伫立,高高举着火把,弄得永昌城几乎灯火通明。
一眼望去,火把竟有六七千之众,皆是依附于刘家的门客。
这般防卫,即便是大宗师亲自来攻打,也要耗费一番功夫。
但与街上相比,郡守府里十分安静。
木王安排好一切,来到大殿门口抱拳汇报道:
“禀主公,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知道了。”
刘青略显缥缈的声音传来。
木王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躬身询问道:
“主公,弄出这么大的声势,只怕那张武不敢来偷袭。”
“不弄出这么大的声势,他更不敢来。”
刘青坐在龙椅上,手捧圣贤书,身影在摇曳灯烛下显得有些恍惚,头也不抬说道:
“演戏要用心,高祖父都离开郡守府了,我们还防备松弛,不惧袭杀,只怕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有陷阱。”
“……主公高明。”
木王恭敬拱手,露出心悦诚服之色。
但他想了想,又忍不住问道:
“主公,我们至今也不清楚真的张武在哪,如果他故技重施,冒充别人,我们该如何分辨?”
“他在天牢,带走姜不灭的冒牌释菩提,便是他。”
刘青微微蹙起眉头,只觉今日的木王有些话多。
不过这些日子,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群臣都在门外叩见,离得老远,君臣隔阂至此,自会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
人是需要社交的,不然心理会出问题,有人能聊两句,也算排忧解闷。
老刘干脆打开话匣子说道:
“马安在柳府住了很久,一直在我们监视之中,期间他接触的人非常有限,见最多的便是昔日同僚孙刚与拐二,如今马安准备逃走,不直接跑,而是非要去天牢说一声,足以表明两人之中,有一个必定是张武。”
顿了顿,刘青眼里闪烁着智慧说道:
“所以我才安排了这场戏,让高祖父故意演给他看,不是想杀我吗,给他机会便是!”
今晚是个大局,专为钓鱼。
为此刘家老祖做出了很大的牺牲,亲自当诱饵,表面去追雷天刀,实则是把萧景翊引走,同时故意露个破绽,让某人来钻。
与其苦苦寻找张武在哪里,不如化被动为主动,把他钓出来。
但木王却想到了关键问题。
“主公,既然知道那张武在天牢里,直接杀上门便是,老祖宗出马,再派大军将天牢围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释菩提什么境界?”刘青问道。
木王不解,但还是回答道:
“大宗师。”
“那张武什么境界?”
木王一愕,总算反应过来。
“……也是大宗师,否则断然不可能降服姜不灭。”
“大宗师有那么好杀?”刘青淡淡说道。
木王无言以对。
刘家老祖气血渐衰,自知未必能打得过萧景翊,但依然敢当诱饵,让萧景翊跟来。
无他,刘苍山若想走,再来个萧景翊也拦不住。
想杀大宗师,人手不够,必须将其引入绝地才行。
木王嘀咕道:
“如此看来,那张武假扮成释菩提,故意暴露大宗师的实力,为的便是震慑我们,告诉我们不要耍花招,他没那么好杀?”
刘青点头。
叹息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悔恨之色。
“此子大气已成,盘龙升天,再想动他,千难万难。”
“其实我早该注意到他,当初杨苍失手,第一时间想办法将他抹杀才对。”
“可惜,那时我官居一品,心气太高,没有将一个小小的天牢狱卒放在眼里,以至于蝼蚁成了巨龙。”
老刘恼恨着,全然不想想,为了弄死张武,他已经出过很多招。
杨苍带五千门客去救四皇子,还专门叮嘱一下取张武性命。
使计谋让剑尊和戟霸出马,把张武堵在天牢里,想强杀他,反丢了两个超一流。
之后又让老祖刘苍山,不远千里再入京城,去城南杂院抹杀张武,掀开被子却是一坨屎。
那时候的张武还很弱小,你家大宗师都出动了,人家照样完好无损,足以表明你根本拿人家没办法。
如今局势翻转,张武杀到你老巢来,也是可以预见的。
突然,郡守府外传来一声巨吼,宛如苍天炸雷,震耳欲聋。
接着剑气纵横,杀喊声四起,整个街道都仿佛在被轰炸乱颤,可见来者威猛如龙,实力强横至极。
“报——”
伴着凄厉的声音,禁军头领噗通一声跪在大殿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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