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凌沮丧地回到宿舍,刘云霄正在门口做晚饭,房间里弥漫着煮红薯的味道。
用力吸了几下鼻子以后,关小凌才适应了屋里的气味,然后肚子里开始咕噜噜地叫起来,她感觉到饿了。
“小凌姐你没事吧?”刘云霄扭头瞥了关小凌一眼,纳闷地问道,“你这是摔跟头了?”
“是啊,不小心摔倒了。”倒也不用关小凌重新找借口了,刘云霄没有张晓梅那么强大的想象力。
“唉,乡间的路就是不平整,说不定哪里就有个土疙瘩给绊一跤。”刘云霄发着牢骚把锅盖掀开,屋里的红薯味道更浓郁了,“还是城里的沥青路好啊。”
“再熬两年就能回城了。”关小凌知道是一九七七年恢复的高考。
咣当一声,刘云宵手里装面糊的舀子直接掉进了锅里:“真的假的?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可靠吗?”
看到刘云霄异乎寻常的反应,关小凌急忙改口道:“你激动什么?我这不是自我安慰吗?”
“好吧。”刘云霄的表情瞬间变得沮丧无比,小心地用筷子把舀子捞出来,“我以为你去取包裹,看到了什么文件呢?白高兴一场。”
关小凌说着话,已经把身上的衣服换掉了,坐在床沿上把裹打开。
包裹是哥哥关大志寄过来的,他原本是一名军人,却受父母的牵连被迫复员到钢铁厂做了一名车工。
父亲是外科医生,母亲是中医师,天造地设的中西医结合家庭。
世事难料,父亲有一本外文医学书,只因为扉页有一个米国友人的赠书签名,就被举报为通敌卖国。
母亲也受牵连,和父亲双一起被下放到山区牛棚进行思想改造,而关小凌刚高中毕业就来到了大柳树大队做知青。
包裹里面,有一块深蓝色的布,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布袋,大约有五斤小米,两包红糖,一小袋松子,两包大白兔奶糖。
“你哥哥可真疼你,又邮来了这么多好吃的。”刘云霄已经做好了饭,坐在她自己的床沿上,羡慕地说道。
“接着......”关小凌抓了两块奶糖,朝着刘云霄扔过去。
刘云霄欠了欠身子,伸手稳稳接住奶糖糖,笑着说道:“真不好意思,总是沾你的光。”
关小凌没有说话,而是继续查看包裹里的东西,一个信封里有二十块钱和一些粮票布票,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面没有写信,只是简单列了物品的清单,关小凌对照了一下,少了一个水果刀。
重新查看了刚才拆开的包裹皮,并没有损坏的地方,不应该丢了啊。
最终,关小凌在米袋子面摸出了一个用层层报纸包裹着东西,剥开纸张,哪是什么水果刀啊,而是一柄类似手术刀似的东西,只是刀片和刀柄合二为一了罢了。
把玩着锋利的手术刀,关小凌莞尔一笑,还真是一个贴心的哥哥呢,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需要什么?
关小凌心中一愣,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医生了,而只是一名知青,有必要隐藏自己的特殊技能,以免被人发现端倪。
“小凌姐,你还真是有心啊。”口中含着糖块的刘云霄嘻嘻笑着走过来,“口口声声说不找对象,但季书礼上次杀野兔时,只说了一句如果有把趁手的刀子剥皮就好了,你这就让哥哥寄来了一把。”
关小凌突然也想起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但她此刻真的不想把这把精美的小刀送人了,急忙辩解:“我这是自己用来防身用的,如果去山上采蘑菇,万一遇到野兽......”
关小凌说着,像是怕被人抢走似的,把小刀重新用旧报纸包好,藏在了枕头下面。
突然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跑进宿舍,关小凌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就被抱住了肩膀。
“呜呜呜......”来人是她的好朋友柳明月,同一批下乡来到了大柳树大队,她未语先哭,哽咽道,“小凌,你没事吧?”
关小凌心里咯噔一下,又一个问自己有没有事的,自己凌乱的衣服已经换下来了啊,柳明月进门就哭,难道张晓梅胡说自己被雷鸣欺凌了?
“我没事,我好好的,只是取包裹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关小凌把柳明月的双手从肩膀上搬开,皱着眉头问道,“你是不是听张晓梅胡说什么了?”
“不是啊,是听雷大娘在村头说你......”柳明月泪眼朦胧地扭头看了刘云霄一眼,没把话说完。
刘云霄知趣地出了宿舍。
“说我什么?”关小凌心想既然是雷大娘说的,那肯定就是雷鸣回家告诉她的,顶多是说自己被三个小混混抢了包裹,这也是事实,倒也没有什么。
“说你被三个小流氓强,强那个了。”柳明月的话依旧吞吞吐吐,但关小凌听明白了那个是什么意思。
她的脑袋里像有一颗炸弹爆了,腾地站起来怒道:“是谁造的谣?怎么这么会胡说八道。”
关小凌首先想到的是张晓梅,可她并不知道三个小混混的存在,她也只是猜测自己是被雷鸣玷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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