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行军锅支在了王氏宗祠前的空地上,火早就架起来了,那锅里的白水正在咕嘟嘟的冒泡,只是可惜那白色的水汽终究只是水汽,也只能解渴却不能解馋。
士兵们都围着那口锅或坐或蹲的吃着干粮就白水,那固然有商震他们三十来人,却同样有着二十来个西北军的士兵。
那个展连长可是派了一个排跟着商震他们来的,除了留下一个班负责看船,剩下的也都跟来了,就他们用的步枪还赶不上商震他们用的三八式步枪呢!
他们拿过来给商震他们所用的盒子炮那是那展连长跟他们营长借来的,要是展连长与商震他们缴日军武器多了,少不得也得分给营里一些。
展连长之所以也要派人过来那自然是因为打鬼子也不能说光是商震他们自己的事,并且他派人过来可以帮商震他们一下,那要是武器真缴获得多了,那搬运工也是需要人的。
不过现在除了口音上的差异,要是从着装上却也分不是哪个是东北军哪个是西北军了,他们穿的可都是百姓的衣服。
那些衣服本就是士兵们在淮河北岸临时弄来的,地主家没有余粮,就时下的百姓人家那又能有几套衣服?所以这些衣服凑得委实不易。
所以那衣服也是什么样式的都有,固然有上下两件套只有出苦大力的才会穿的,却也有棉袍,是属于经商者或者斯文人才会穿的。
棉袍是啥?想想后世长款的羽绒服就知道了。
这东西保暖那是没的说,能护住膝盖以下,可若说行军打仗那却不方便的紧,这就象女人穿的长裙,你要是不拎着裙子或者后面放一个专门拎裙摆的花童你看你跑路时绊脚不?
又象后世有部电视剧《霍元甲》,你看那霍元甲和别从比武动手之前那也得把长袍的下摆别到裤腰上。
因为行军打仗有着种种的不方便,所以那穿长袍的士兵便把长袍的下摆直接用刀割去了。
士兵们大老粗又能有什么好手艺,所以那下面有的还露着棉花套子呢!
如此一来,纵使他们把各自所用的步枪摆得还算整齐,可看上去他们也象是土匪下山!
别光说东北人象土匪,那西北人就不象土匪吗?
就时下哪个地方没有土匪?只不过东北的土匪叫胡子,西北的土匪叫马匪或者刀客,湖北的土匪叫湖匪,山东的土匪叫响马,西南的土匪叫山贼,如是而已。
士兵们打扮象土匪,说起话来那也象土匪,他们就着咸菜吃干粮喝着白开水,可尽管吃着喝着却也没有堵住他们的嘴。
“**崽子,你下来,你下来我把你的脑袋削放屁喽!”虎柱子嘴里咬着干粮他看到旁边的一堵大墙上露出一张小男孩的脸便含糊不清的说。
虎柱子那是有理由生气的,只因为商震才不管他那套让人家祖坟上冒青烟的说法,才不会让自己人真的去人家祠堂里升火做饭呢。
而且商震还特别的说了,别跟老百姓那么凶,咱们打咱们的鬼子,这里的老百姓对咱们不友好那顶多咱们不保护他们就是了。
商震有话,虎柱子就不敢和老百姓凶,所以虎柱子只能低声的含糊不清的说。
可纵是如此,他在这叨咕的时候还是被商震听到了,商震便转头瞅了他一眼。
虎柱子一看商震看过来了,他怕挨训便下意识的冲那高墙上的孩子一笑。
只是他这不笑还好,他这一笑,就他那大嘴岔子一咧反而让趴在高墙上看新鲜的那孩子一惊,然后士兵就们就听到“啊”了一声,那个孩子便在墙头上消失不见了,那墙里头便是“扑通”一声,然后就传来了小孩子的哭声。
咋就消失不见了?那墙得有两人多高呢,想来那孩子再厉害也不可能自己爬到墙头上去,那应当是踩着梯子上的墙头吧,估计他是被虎柱子的那一笑给吓得从梯子上掉下去了。
如此一来,虎柱子那是又惹祸了。
商震是属于东北军的,东北军属于旧式部队,换言之,其实也是军阀部队。
商震有当兵打仗就是要保家卫国保护老百姓的自觉,可是他终究不是有政治理念的人民军队的一员。
他也只是在朴素意识上,觉得自己穿上军装那是当兵了,那自己要是不穿军装也只是普通的老百姓罢了,以己及人,他认为当兵欺负老百姓那是不对的,就更别提那种啥事都干军纪败坏的部队了。
他们这支小队由于他成为了主官,吃喝嫖赌抽他一样不沾,他下面的人都听他的话倒也未曾反了天。
商震瞪了虎柱子一眼,耳听着那大墙那头那个孩子依旧在哭而这时便又有大人的说话声起。
商震他们听不懂人家说的是什么,估计那也得象东北大人训孩子时所说的“你这败家孩子,外面那些人是该你看的吗?”
“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摔坏没有。”商震说了一句。
商震这么一说,士兵们便都看他,最后倒是仇波站了出来奔那家走了过去冲着那家的大门“咣”“咣”的敲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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