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几分钟前还生龙活虎的人,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他们的脸都红肿得不成人样,就连脖子都肿大了一圈。
不但是脸,所有裸露的皮肤全都一片红肿,上面布满了铅笔头大小的伤口,部分伤口渗出黄褐色的液体,看起来非常吓人,显然是被蝎子蛰的。
队医蹲下,在几人脖颈处探了探气息,又简单检查了一下尸体,摇了摇头:“全死了,短时间被多次蜇伤,剧痛和毒素引起休克和心脏骤停,没被蛰几下就休克了,没有太大痛苦。”
众人都没说话,这还没到地就死了六个人,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看着那几具死状恐怖的尸体,大伙都是心有余悸,如果不是有那几条狗,死伤一定比现在要惨重得多。
为了稳定军心,侯瘸子吩咐身旁的侯北松:“北松,确认这几个人的身份,登记好,安家费多给一倍。”
金钱的效果立竿见影,在强大的金钱攻势下,六名队员的死亡带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狂热,对金钱的狂热。
能跟着侯瘸子来到这里的,谁不是为了钱。
虽然我不知道侯瘸子口中的安家费是多少,但从他们的反应来看,一定不是一笔小钱。
“腾两辆车出来安置尸体,留在原地,回程的时候把尸体带回去,好好安葬。”
我仔细的看了一下侯瘸子,他表情沉重,看不出到底是在作秀,还是打心底对这几个死去的队员感到心疼。
先是金钱攻势稳定士气,然后是人情关怀安抚人心,侯瘸子连消带打的这一套连环招,让本来有些消减的士气重新高涨。
光是这一手,就能看出这老头子对人心的把控很有一番手段,我对他又高看了几分,同时心中的戒备也多了几分。
队伍其余人很快便腾出车,把六具尸体放上了车锁好。
在这人迹罕至的无人区,这两辆车放在这一年可能都不会有人发现,所以也不用担忧会被人发现,从而影响到我们的行动。
这辆车加上改装费估计得两百万,拿来当棺材的话,算是厚葬了。
只是无论再贵的棺材,都无法装载只有21克重的灵魂。
死了就是死了。
虽然在侯瘸子的一番操作下,队伍的士气并没有消减,但毕竟是死了人,所以气氛还是弥漫着压抑。
草草结束晚饭,大伙都没什么心思聊天,匆匆回到自己车上。
死了六个人,队伍加强了警戒,守夜的人多了一倍,我们几个也被安排了守夜。
可能是考虑到我们不是侯瘸子的手下,所以排班的时候,得到了优待,守第一班,两小时。
发生了蝎海事件,队伍里的很多人都选择了在车上过夜,但依旧有近半艺高人胆大的队员选择睡在帐篷里。
能来这一趟的,不一定是亡命之徒,但绝对不是胆小之辈。
在沙漠中行车本就不舒服,如果睡都睡不好,那第二天就更没精神,所以大部分人还是选择睡帐篷。
两小时很快过去,风平浪静,守夜结束,我们也没什么心思闲聊,只想睡觉。
北鱼他们先一步往车里走,我则先去放了个水,刚要上车,却看到阿洪还在篝火边上,双手合十紧贴前额,手心还夹着一串珠子,嘴里喃喃的在说着些什么。
我好奇的走过去,“阿洪,你还不睡觉?”
正喃喃自语的阿洪被吓了一跳,见是我,便又重新闭上眼,说了好一会才停下,睁开眼看向我:“我是在乞求安拉的宽恕。”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安拉?”
“安拉是万物的主人。”阿洪扭头看着眼前的篝火,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花光,“这片沙漠的主人,也是安拉。”
“这里是死亡禁区,我们贸然闯入,触怒了安拉,所以才会引来蝎群的报复。”
我不信教,但尊重每个人的信仰。
显然阿洪是个虔诚的信徒,所以我也没反驳他,只是默默的转身,没再理会阿洪。
经历了蝎海,为谨慎起见,我们几人都选择在车上睡。
才打开车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死老鼠味,入眼便看到一只脚放在后座上,莫非这家伙正扣着脚丫子。
见我要上车,他挪开了脚,还很贴心的用手拍了拍刚放过他那臭脚的地方。
我捂着鼻子: “你丫多久没洗脚??”
“不就和你一样,出发以来就没洗过脚。”
我满脑门黑线:“路过绿洲的时候你没洗?”
他一愣,“没啊,你洗了?”
还没等我回答,他满不在意的抠着脚丫子继续道:“怎么,嫌弃?那鸡儿虫的血你都不嫌臭,现在嫌起我的脚来了?又不是娘们,哪有那么金贵。”
我心想这不是金贵不金贵的问题,是膈应。
脚臭和生命危险两者我自然分得清轻重,正想着要不将就睡一晚算了,却看到北鱼和陈先生并不在车上,扭头才发现他们俩刚弄好帐篷,显然他们并不打算在车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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