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两辈子加起来,孟晓都没被这么接二连三地调戏过。如果表情能具象化的话,那她额角肯定已经出现了代表忍耐的井字符号。
然而还不等她回头,颢天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毫无预兆地嗡然震动起来。孟晓下意识向着动静的来源看过去,一眼扫到了屏幕正中的闹钟图标,和下面的一行小字:和晓晓道晚安。
她下意识又看了眼时间——差五分钟十一点。她突然想起,年底这么忙,颢天每天晚上十一点准时给她道晚安的短信却好像从来没有中断过。光是看着这个闹钟,她几乎都能脑补出这人是如何在百忙之中特意定了闹钟,又是怎么在五分钟内查好第二天的天气、想出不重复的晚安问候,最后再发给她的。
孟晓心里那点儿微弱的火气晃了晃,被这闹钟一搅彻底熄灭。她看了眼手忙脚乱关闹钟的颢天,只觉得冰封的心里突然被一阵暖风吹过,蓦地塌陷了小小的一块。
这感觉太过陌生,以至于孟晓有点茫然慌乱,她匆匆拿起水杯又道了声晚安,抬脚就往门口走。谁知手指刚碰到扶手,她突然被人拦腰抱起来,整个人又朝向了屋里。许是起床起得太过匆忙,颢天连拖鞋都没穿,赤脚踩在地上微微晃了晃,撑着门板稳住身形后突然露出了笑容,而后低下了头。
眼前是他极具冲击力的笑容,鼻尖是他身上的草木香气,顾北音还没从突然被抱起来举高高的惊慌里回神,一片阴影就兜头落下,额头上也传来了温暖柔软的触感。——一个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孟晓的大脑彻底罢工,有点呆呆地看着他,还没说什么,颢天又突然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而后终于满足了一样笑了笑:“晚安。”
说完,颢天放开揽着她腰的手,拉开了房门。醉鬼的神经粗到令人发指,见孟晓呆呆站着没动,他有点不解地歪了歪头,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才是罪魁祸首,还觍着脸询问:“身体不舒服吗?”见他伸手想要给自己试体温,孟晓总算反应过来,没理这个酒后耍流氓的男人,有些愤愤不平,但也只能匆匆忙忙逃之夭夭。
颢天扒着门口看了会儿,见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这才有点恋恋不舍地关上门,回屋睡觉。折腾了一晚上,又耍了耍流氓,颢天这一觉睡得极沉极安稳,但宿醉后的头疼依旧冤有头债有主地找上了他。
早上七点,颢天准时按照生物钟醒来,方一动,他的脑子里就跟有尖锐的小锤子敲打着一样,抽抽着疼。闭眼缓了半晌,昨天喝醉后的片段一点点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揉着额头的手指一顿,颢天突然坐了起来。
屋里略微有些凉的空气一瞬间将他席卷,颢天却呆呆坐着不动,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他昨天好像卖了不止一次蠢……好像还借着酒劲,在道晚安的时候偷了两个吻……一时间,颢天恨不得自己是还没睡醒,仍然在梦里,又恨不得昨天根本没醉酒,而是清醒的。
就在他纠结矛盾时,一道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干嘛呢?冷……”没睡醒的缘故,沈文豪的声音略微有点沙哑,依旧是好听又熟悉,但落在颢天耳朵里却无异于平地惊雷。
他僵着脖子转过头,确认身边躺着的是沈文豪后,脚速快过脑速,将沈文豪踢下了床:“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怦然巨响中,被凉气包围的沈文豪彻底清醒,扒着床沿坐起来,他一腔起床气尽数发作给了秦清越:“睁大你的钛合金眼看看,你穿的是爸爸的衣服,睡的是爸爸的房间!我赶夜班机回来你睡得和猪似的就算了,爸爸不和你计较!现在还敢把爸爸踹下床!是你飘了还是我扛不动刀了?!”被他一吼,颢天有点昏沉的头脑也清醒过来。揉了揉眉心,他低低地道了声抱歉。
沈文豪寒着脸重新钻进被子,正打算和颢天仔细掰扯掰扯他究竟有多忘恩负义,卧室门突然被人敲响,随之响起的则是孟晓带着点疑问的柔和声音:“哥,你回来了?颢天哥?你们没事吧?”
颢天一僵。沈文豪则一愣后反应过来,拍着床无声笑了几下,过了片刻才忍笑道:“没事没事,我刚起床没注意,被床头灯的电线绊了一跤。”
门外,孟晓下意识接话:“那哥你们起来后下来吃早饭……”说完,她怔了怔,她怎么记得,昨天好像没看到灯线落地上啊?
早上八点,颢天和沈文豪坐到了一楼的餐桌旁。沈父已经吃完早餐,正捧着一杯牛奶慢慢地喝,见他们下楼扫了一眼,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都放假了吧?”
沈父是前两天到这边看看他这个不争气的三儿子,从而也认识了孟晓他们几个,还和颢天的爸妈认识,之前有过生意的往来。
昨天到家太晚,沈文豪早就饿得狠了,叼着个包子含糊回答:“放了放了,过年了都没人愿意在公司呆着。”
“没问你。”瞪了沈文豪一眼,沈父放下玻璃杯,转向颢天,“你爸妈出去旅游了,给我打电话说让你在我家里过年。一会儿你回去收拾几套衣服带过来,省得来回折腾着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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