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门,柳扇才兴师问罪,“你只对我一个人硬气是吧。”
对他就威逼利诱加恐吓,对别人就这么好说话,要什么给什么。
感觉被背刺了。
柳扇没发现,他现在的样子就跟吃醋的男友一样质问自己伴侣。
谢闻逸轻笑,手臂搭在柳扇肩膀上,贴着他耳边,笑着说,“他有求于我,怎么样还不是我说了算。”
“算个头!”柳扇一把挥开谢闻逸,用力拉开车门,坐在后排,不肯跟谢闻逸坐。
谢闻逸跟上去,将柳扇抵在车窗和自己怀中,他听着柳扇沉重的呼吸声,解释,“为什么你觉得,我给他的是好处呢?”
“不然呢?”柳扇侧过头,“送礼物、找工作,还不是好处?”
对明江,柳扇倒是没什么厌恶感,他讨厌的只有他爹一个。
但不等于自己就肯平白无故给他甜头。
明江的事他曾经也有所耳闻,大学成绩比他一个被管着的人还不如,在宿舍天天打游戏,差点被劝退。
“就算我妈叫我跟他别闹太僵,你也不至于讨好他们吧。”柳扇推拒着谢闻逸,没推动。
干脆背过身,用后脑勺面对他。
柳母告诉柳扇跟薛德辉别闹太僵,就当一门不熟的亲戚处着。
这并不是因为柳母怯弱,而是她深知人言可畏。
无论如何,薛德辉都是柳扇的父亲,就算有一天闹上法庭,柳扇也得赡养他。
更何况这个世界往往忽略前因后果,到时只会看见一个可怜的老人和一个不孝的儿子。
柳母不想让不孝这个名号冠到柳扇头上,这对柳扇的未来没有好处。
平时做做面子也就过去了。
虽然柳扇连做个面子都做不到。
谢闻逸低声哄着柳扇,伸手按住柳扇的肩膀,试图让他正对自己。
柳扇肩膀一抖,抖掉谢闻逸的手,显然正在置气。
谢闻逸发出轻叹,揽住柳扇的肩膀往怀里带,说,“你忘记我说过什么吗?我骗过你吗?”
“为什么不过段时间再看。”谢闻逸语带暗示。
柳扇想起刚才谢闻逸跟他说,在他手下怎么都可以,顿时警觉,“你要给他穿小鞋?”
不是吧?这么low?
柳扇眼带质疑,还暗暗带着鄙视。
谢闻逸没回答,似是应承,要是告诉柳扇自己的打算,显得自己仿佛很坏似的。
给予一定是好处吗?
他对柳母好,是为了让她将柳扇交给自己,同时掣肘柳扇。
满足薛德辉的想法,是为了看他自取灭亡。
人生下来就背负着名为‘人性’的枷锁。
任何人、任何举动都由此出发,一切行为皆有迹可循,一切皆可预测利用。
明江被推上自己本得不到的高位,见到另一番天地,自命不凡后还能甘心处着现在的女友,待在现在的家庭里吗?
他会用尽一切手段,以透支自己为代价去匹配那个位置,融入不属于他的人群。
但他终究会跌落。
可赌徒赢过之后就不想输,输就会疯狂搜刮本钱,试图再来一次,直至跌入深渊。
倘若谢闻逸有心,还可以刻意安排,加快这个进程。
他什么都不会做,只是在最开始施加小小的推手,将明江和薛家推到不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去。
他只会是个好人,应承所托帮助他们的好人,其余一切结果,都是咎由自取。
用一点点好处,换来薛家破裂的结局,很划算。
薛德辉曾给柳扇一个碎裂的家,让柳扇痛苦。
他便会让薛家痛苦百倍,且让柳扇和柳母从中脱身。
彻底毁灭之前,是彻底的疯狂。
谢闻逸压下心头的想法,依旧哄着柳扇,他不想让柳扇发现这一切。
“你想好提什么条件了吗?”谢闻逸转移柳扇的注意力。
“我要出去!”柳扇立刻答道,“给我出入小区的权限。”
该死,之前谢闻逸说,没他允许自己出不去小区这件事,竟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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